常凤倒是不担心自己,“要死也死在战场上,退下来当个缩蛋有什么意思。”
程谨安在一旁道:“日后哪来仗打?”
常凤不出声了,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与萧安道:“我们姐妹两,还有你娘,都是有仗打,才有的机会掌兵。要说这回,日后真要没了仗打,你说朝廷里会不会把我们三个排挤出去?”
常凤的担忧,并非无的放矢,自古出女将军之时,都是边关军情严重或者天下大乱之时,太平时候可没听说有男人容忍女人骑在他们头上掌兵的。
萧安看着前路,道:“谁知道。不过我们不是好欺负的就是了。”
常凤也同意,“我辛辛苦苦这么久,命都差点丢在关外,要进京去只想随便把我打发了,要我手中的兵权,简直做梦。”
萧安安抚她道:“你放心,这事儿没那么容易。”
就这么一路回了京城,京城里也早接到了捷报,又知关外蛮子使团前来,便令了礼部侍郎与下属打理番馆的主事一道前来迎接。
此回因有关外部落的使团,又与大庆将士有恩,献俘这些事儿就免了,毕竟关外的部落们几百年前说不得还是一家分出去的,还是要给些颜面,也别让他们给吓着了。
何况还是之前萧安那一仗干得漂亮,把该抓了抓了,该杀的杀了许多,后面程谨安与常凤杀的,虽也有部落里身份贵重之人,到底还是不如之前震撼。
朝廷里也有懂蛮语的官员,就是程谨安与常凤,在草原上一年后都能用蛮语跟各部落正常交流,只有萧安一人,一脸无赖,“我就是个打仗的,学蛮语做什么?我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一刀杀下去就对了,谁耐跟他们费心眼儿?”
其实比起大庆人,关外的部落们就要简单许多,萧安嫌弃他们心眼多,实在是冤枉人了。
不过萧安连大庆人自己的书都没读过几本,偷懒不想学蛮子的也不奇怪,再说她身边也跟着个精通蛮语的张传,对蛮语的的确不需要多学。
此回三人被皇帝特许骑马入京,三人也并未躲着,骑着马从城门里进去,马路周边早就站满了人来看热闹。
程谨安的美貌,到现在京城里还偶尔有谈论之人,萧安的英气与常凤的冷冽,三均着男装,一身兵甲在身,都是大庆俊俏郎君的待遇,一路上收了许多锦囊、绣帕、鲜花等。
最倒霉的不过程谨安,姑娘们大娘们的果子丢得最多,差点就被这么“看杀了”。
萧安虽只有一只手了,然而把刀别在腰上,单手也灵活,人家砸的果子一接手过来,就直接往嘴里塞,享受这种待遇得很。
这一路到皇宫,萧安的肚子也就吃饱了,嘴也不渴了,精神也好上了许多。
比起程谨安的狼狈,和常凤不习惯的拘谨,萧安算是面色最正常的那一位。
就是维护京城治安的护城兵们,也觉得萧安不愧是元帅,就是比其他两个要端得起一些。
入宫觐见皇帝还有群臣,先得在皇城门□□了身上带的武器,这才在内侍的带领下朝着议政厅走。
萧安是熟门熟路,一点也不紧张。程谨安以往也来过,也并不为奇。只有常凤是第一次,少不得要暗自打量一番。
皇城自然不比别家,其恢宏富贵等闲难以学得一二,也的确是能够让人开眼。就这一路下来站着没动的御林军,都能让常凤看着摇头,不明白皇帝一家何必这般破费。要这些全变作了军饷,他们就还能打上几年都说不准。
在议政厅外站了一会儿,皇帝就召了萧安携三关程谨安与六关常凤见驾。
萧安单手整了整衣裳,昂首挺胸,走在了前面。
等见到皇帝,半膝跪地,三呼万岁,朝廷里都十分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