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47节</h1>
萧安心中也委屈,与魏氏道:“每次说起外祖,柳叔就要生气,莫不是我说错了?”
萧安也并未说错,父亲的死到底是因局势所迫,皇帝远在京城里又能做得了甚,不过是臣子说怎样就是怎样了。
相比起别家牵涉到谋反被灭三族的人家,皇帝对她娘家到底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只是柳客卿这秉性,魏氏叹了口气,“你外祖出事,他心中难受不比你少。就是你外祖与舅舅当初是自刎而死,然而京中来了圣旨也是事实。”
皇帝总归是动了狠心,要牺牲魏侯来稳定军中局势的。
“我儿,”魏氏语重心长道,“去与你柳叔赔个不是。他再怒,也终究是为了你外祖。”
当年当父亲的要外孙女去当做男儿养,好为自己撑腰,魏氏心中已有了愧疚,如今见萧安再与太孙吴亲近,不论太孙吴有无以后,魏氏心中就已经不再想与皇家有多亲近。
她的父亲兄弟为尽忠而死,她的女儿因嫁入皇家而年轻守寡,北魏给的皇家忠诚,并未换来当有的富贵与安乐,除了那祠堂里的黑漆牌位,竟是连香火都难继。
皇权富贵,如今魏氏除了想替父亲翻案之外,已经想要远离。
萧安不过十四岁的姑娘,自幼远离京城里,当初在六关,她就是六关里的孩子王,说一不二,又哪会如京城里的风雨云变,皇权更迭下的家族离散兴起。
就是回京城的几年里,见识了皇权的高高在上,之前在边关里也有柳客卿的耳提面命,然而到底不曾撞过南墙,又焉知回头。
年少的情义,最是铁不过,如她的祖父与当今,如她与太孙吴。
萧安自是信着太孙吴的,然而也得去与柳客卿告罪。
“柳叔,是我错了。”萧安寻到了柳客卿,与往年做错事那一般道。
然而柳贞却是不说话,只端着酒坛子喝酒,眼角微红,神情沉郁。
萧安知道柳客卿这时候心情是不好,也不多说,只陪着喝了半晌酒。
柳贞见不过,将萧安手里的酒抢过来,道:“姑娘家家的,喝劳什子酒?明日还要赶路,还不滚去歇息?”要你娘看见了,还不知把我想得多污呢。
萧安立马顺杆上,笑嘻嘻道:“那柳叔不生气了?”
柳贞闷了一下,才失笑道:“我哪生你的气,不过是心情不好罢了。好了,你去睡罢,免得你娘担心。”
柳贞的性子,一年到头都是沉郁的,要说是多话,也不过是此回到京中之后,嘴里的话多了起来。
然而萧安就是能看出柳客卿哪时心情好,哪时心情极坏。
柳客卿的心中装有别人不知晓的事,这一点萧安是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柳客卿从未与人说过,连认识她的魏氏都不知,她也无从猜测。
此时柳客卿撵人,萧安也只得走,免得被柳客卿喝多了来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