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悠远、低沉的号角声响彻云霄,三长两短正是陷阵营特有的讯号。
秦琼反手一锏将一个突破过来的高句丽骑兵打得脑浆崩裂,笑道:“大王何曾坐视兄弟们拿性命去死拼?隐忍这么久,无非是等待时机而已,如今,是
时候了!”
“杀!”
话音未落,一阵怒吼声突然从营后响起,连绵不断的营帐瞬间倒塌,军靴踏在坚硬泥土上的声音无比清晰,甚至所有人都听到了那弓弦震动的声响。
晋军上下,包括马休在内都愣住了,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难道城中的大王准备亲自率军支援了吗?
但高句丽人却没愣住,他们正对着大营,而且高踞马背,视野无比开阔,一眼便看清了那些声音的来源。
倒塌下来的帐篷之中,无数的晋军步卒狂涌而出,无需细数,高句丽人只不过粗略看了一眼便敢断定,这些狂奔而出的晋军将士最少不下两万。
他们想不明白的是,这座看起来只能容纳一万人的大营究竟是如何挤下这么多将士的?
“兄弟们,随老子杀人!”
狂暴的裴元绍没想着去给高句丽人答案,晋军将士同样不想,他们窝在狭窄的帐篷中一动不动,整整一天的时间,就连吃饭都只能啃一些干粮。忍受狭
窄空间,恶臭气味为得是什么,还不是现在这一刻?
“齐射!”
浑身浴血的吕蒙放声大吼,为数不多的晋军弩兵已经全部聚集在了他的身边。生力军的出现让本来已经近乎绝望的他们瞬间疯狂,连弩、长弓、投枪、
床弩甚至有人连自己的长枪和头盔都扔了出来,各种各样的东西漫天飞舞。
“兄弟们,给老子射!”
恍然大悟的裴元绍大声下令,他在营帐中憋了整整一夜,所有人的屎尿基本都是就地解决,更别说挤在一起的汗臭味有多么让人难熬,此刻被朔风一吹
,脑袋顿时无比清明。而同袍的惨状却让他和那些埋伏起来的将士无比愤怒,被马匹拖拽着的床弩第一时间安放上了长矛,然后有人怒吼道:“兄弟们
闪开!”
直射就是这点不好,如果正前方有自己人的话那就是不分敌我,而且有很大概率是自己人当了敌人的肉盾。
于是马休率领的骑兵和吕蒙率领的步卒同时发狂,疯狂的开始向两侧闪开。
连弩和床弩同时震动,万箭齐发的场面远远不是吕蒙那一两千人能够比拟的,更别说连弩可不仅仅只能射出一支弩箭。
无数的高句丽人瞬间倒在血泊之中,本来以为必死的马休和吕蒙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庆幸,但是他们并未松懈下来。
此刻他们两人挥舞着带血的兵刃放声嘶吼,“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所有人都在嘶吼,声音高亢,随着朔风一路传到了代县的城头之上。
“大王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荀攸若有所悟道:“昨日大王处罚得胜归来的裴将军部,我本还以为大王是想引李渊连夜偷袭,包括后来大王命裴元绍
将军出城,我也同样是以为大王准备让裴将军埋伏起来。今早我还在遗憾大王计策的落空,却没想到裴将军竟然是去支援马超将军了。”
“大王用兵如神,臣自愧弗如。”
听着荀攸的话,高宠、李严等一众将领都以一种近乎狂热的表情望向张扬,眼神中的崇拜丝毫没有掩饰。
张扬自己心中却清楚,荀攸当时可能没想明白,但用不了多久,最多昨天晚上他就能想清前因后果,如今这么说,是为自己收拢军心,以及消除让马超
、马休兄弟当诱饵的影响。
微微一笑,张扬不准备拆穿荀攸,只是死死盯着李渊的本阵,随口说道:“不然公达以为,孤王大军镇守的大营,岂是这么容易便能被攻破的?”
荀攸这下真的有些愕然,“原来大王连这一点都算好了?露出一个缺口,让高句丽人看到希望,最难能可贵的是,马休将军看起来完全不知情,以决死
的姿态阻拦高句丽人的攻击,也唯有如此才能钓高句丽人上钩...”
“大王用兵鬼神莫测,臣拜服!”
“恭维的话等此战胜了再说不迟。”收入自己的目光,张扬大声下令道:“都各自下去整备麾下人马,若孤所料不差,李渊应该要动了,只要他一动,
骑兵立刻出击,孤要李渊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