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沉默半晌,太史慈率先开口道:“小人屠的大军已经扎下营寨,虽然我军求稳,并没有趁着晋军立足未稳发起攻击,但想来明日小人屠一定
会率军攻打我军营寨,两位可有什么对策?”
其实按朱桓的意思,他是想趁着晋军远道而来,立足未稳的时候给张扬来个下马威的,不过太史慈和全琮却不同意。原因也很简单,山路中的晋军铁骑
已经如此恐怖,江东军不谨守营寨,跑出去和晋军野战那才是找死。
“无非是死守罢了。”全琮闻言开口道:“晋军铁骑是强悍,但我不信他小人屠手下还有如高宠、宇文成都般的人物,哪怕是上次的高宠也是太史将军
准备不足,十辆粮车他能挑飞,二十辆、三十辆呢?累也要把他累死,我军这次多做准备,只要能撑到大都督攻破张辽的营寨便足已。”
朱桓觉得太史慈和全琮两人有些丧气,仗还没打便一味想着拖延时间,这仗怎么能打过?可是之前四将轮流进攻张辽大营,毫无所获不说,他自己差点
死在张辽的戟下,这让他的心中底气不足,所以并没有开口请战。
“也只能...”
太史慈的话还没说完,之间一名小校大步入帐,抱拳道:“启禀三位将军,晋军正在吹号集结,看样子是准备连夜进攻!”
“嗯?”太史慈和全琮、朱桓两人对视一眼,眸子里的凝重没有掩饰,开口道:“看来小人屠确实急了,子璜、休穆,随本将瞧瞧去?”
“子义将军先请。”
全琮和朱桓同时起身,肃手而立。
太史慈也不谦让,微微向两人点了点头,当先出帐向着谷口的方向行去。
三将疾步来到辕门之前,果然见到谷外的平原上已经燃起无数的火把,在火光照耀之下,一队队晋军士卒正在列阵。大阵之前,一将策马横刀,在这寒
冷的冬天,竟然光着膀子,上半身刺满了花绣,看起来无比的彪悍。
“甘兴霸?”全琮两眼的瞳孔一缩,看着敌将上半身的背景缓缓开口,语气中不免带上了一丝凝重。
太史慈疑惑道:“子璜认识此人?”
全琮摇摇头,道:“不认识,但是听周泰将军说起过。”
“据周泰将军言,当年他还在彭泽湖当水贼之时,这甘宁便在大江之上纵横,哪怕是荆州水军在他手下都讨不得好去。此人为人义气,本领高强,不管
是在水上还是地上都少有敌手。”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此人确实是甘宁,当年诸侯讨并州之时,本将还在孔北海的麾下,便是此人一把火烧了联军的战船,使得联军攻入河东的计划
功亏一篑。不过也无需太过担心,此人虽强,上了岸的水军也就是一群步卒罢了,难不成还能比晋军的重甲铁骑更强不成?”
朱桓的火气很大,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名气已经不小,可晋军中随便拎出一个来都是名扬天下的家伙,这让年轻气盛的他颇为不忿。
“管他水匪乱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子义将军,末将请令,趁敌军还在列阵率先发起攻击,定要将这水匪的脑袋摘下!”
太史慈眉头一皱,本想开口喝斥,但看着朱桓那张年轻的面孔,涌到嗓子口的话却有些说不出来。
当年的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休穆莫要冲动,甘宁本事如何,本将不敢说,但小人屠可不是什么蠢货,既然其敢这样在我军面前结阵定然是有所准备,贸然出击恐怕会中了小人屠
的奸计。”
朱桓不甘道:“难不成就这么看着晋军大摇大摆地来攻打我军?”
全琮笑道:“休穆何必如何焦急?如今张辽等人被我军围困,急的不是我军,只需令我军将士据营而守,不给晋军可趁之机,待大都督攻破张辽的营寨
之后,自然能让小人屠痛彻心扉,何必在此时争一时之勇?”
“呜呜呜...”
话音未落,晋军三长两短的号角声猛然响起,紧接着甘宁手中的长刀狠狠向前一挥,就见两千余名晋军将士紧随在甘宁的身后冲杀而来。这两千名将士
有一般为重盾兵,举着厚实的大盾,另一半看起来则像投枪兵,锋利的投枪已经高高举起,在火光的照耀之下闪烁着寒光。
“要开始了...”
一声呢喃从太史慈的口中传出,他的一双眸子直视前方,隐约可以看到两团烈焰在其中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