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撑上几月,哪怕到时候自立不成,投靠曹操、袁绍未必不能获得重用,重振卫家指日可待!”
卫觊楞了一下,从小到大,他何尝被人打过,更何况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年轻十岁的小子,不过他的心中却没有恼怒之意,反而有些感谢贾逵。
“梁道所言不错,横竖不过一死罢了,张扬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卫家,既然如此,那便搏上一把!”
“梁道,立刻聚拢兵马,除了在大河边看守甘宁的人马以外,将其余人马全部聚拢回来,和那杨业老贼决一死战!”
贾逵一脸欣慰道:“大公子英明,之前逵多有得罪,还望大公子见谅。”
“无妨。”说心中没有火气,那是假的,但卫觊也知道贾逵那么做是为了自己好,自然不会去恩将仇报,当下笑着道:“我还要多谢梁道的当头棒喝,
否则我还在浑浑噩噩之中。”
当下传令兵四散而去,奔向河东南部各县。
不过,噩耗并没有结束,当晚,晋阳守将林冲率领一万大军南下河东,直取解县。上党守将岳飞率一万大军由上党进入河东,直取获泽。
并州水军都督甘宁率水军封锁河东以南的大河,哪怕是一条鱼也别想渡河。
与此同时,张扬在攻破富平之后,将北地郡收入囊中,再然后董越派人前往安定郡,说服苏由来降。
这是一副什么景象?兵锋所指,无不臣服。
卫觊在听完这些消息之后,破口大骂,随后仰天喷出一口鲜血,人事不知。
若是只有杨业一人的话,他尚且还能拼命,可林冲、岳飞一同率军前来,三人相加最少四万人马。他卫家实力是不弱,可仅凭河东一郡,又在这么短的
时间内,又能拉起多少人马?又如何是张扬虎狼之师的对手?
如此一来,哪怕是贾逵也不敢说出拼死一搏的话了,因为哪怕再不通兵事的人也明白,卫家没有任何的胜算,只是什么时候死罢了。
一夜之间,之前被卫家拉拢的河东豪族纷纷翻脸,放言和卫家划清界限。
过街老鼠!
这不是什么好话,还有骂人的意味在其中,但却极为形象地形容出了如今卫家的遭遇。斩杀卫家之人似乎已经成为了投名状,哪怕平日里关系再好,此
时都没有任何人心慈手软,毕竟别人的性命和自家的性命之间做一个选择,并不是那么难选,不是吗?
在贾逵的建议之下,卫觊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舍弃了麾下大部分人马,只携带少部分精锐直奔蒲板而去。
蒲板紧邻大河,而且因为李傕和郭汜刚刚率军撤走,甘宁的水军还没有封锁这里。
只要能够渡过大河,便能进入三辅的境内。至于之后要投靠谁,卫觊并没有想好,不过此事倒也不急于一时,只要能够逃出生天,到时候再慢慢考虑不
迟。
整整两天一夜的时间,卫觊和他麾下的大军根本没有休息片刻的功夫,所有人都清楚,多停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直到看见了大河,卫觊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如今的卫觊哪还有刚刚起兵时的意气奋发,只见他双眼漆黑,仿佛熊猫一般,须发干枯,虬结在一起,看起来无比狼狈。他确实是卫家的天之骄子,卫
家这三四百年来,基本没出过什么人才,但卫觊不同,他满腹经纶,胸怀大志,可惜的是,始终未经过磨砺,遇事的时候全然没了沉稳。
“传令下去,整顿人马,徐徐渡河,小心戒备。”
得到命令的大军开始陆陆续续渡河,斥候却四散而去,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卫觊回头望向河东的方向,眸子里的不甘和愤怒根本没有丝毫掩饰。
贾逵长叹一声,劝解道:“大公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张扬举世皆敌,今日虽然得志,但却不知其能逍遥几日光景。我等今日退却,来日再找
机会便是,千万不可冲动。”
“这道理我岂能不知?”卫觊长叹一声,咬牙道:“我只是恨,如此良机,我们却无法把握住,今日一退,卫家再想问鼎那至尊之位,只怕是再无机会
。不过,总有一日,我要亲手摘下那小人屠的项上人头!”
贾逵默然,卫觊的这句话没有一点毛病,今日退走之后,最好的结果就是投靠在曹操或者袁绍的麾下,为一臣属,再想自立只怕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就在此时,一阵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只见北方烟尘滚滚,一彪人马飞奔而来。为首之将面貌清秀,胯下一匹黑马,掌中一杆银枪,看起来威风凛凛。
“卫家贼子休走,太原郭淮在此等候多时了!”
这支人马大约三千上下,人数并不多,但看起来颇为彪悍,中军大旗有两杆,一杆正是郭字旗,另一杆则写着一个斗大的郝字,不知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