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晋阳南门之上,刘伯温难得地披了一身铁甲,配合着他八尺的身高,到也算得上英武非凡。
顺着楼梯登上城楼,遥望南方黑暗的地平线,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裴元庆身披重甲,两只硕大的银锤斜插在后腰上,手中拿着一只烤鸡尽情地啃着,根
本没将城下混战的士卒们放在眼中。
而现在的晋阳城外,混战已经接近了尾声,牛辅派来镇压马贼的一千士卒已经寥寥无几,他们中大部分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泊泊的鲜血散发着浓重
的血腥味。如今的南城门已经被刘伯温彻底占了下来。
急促的脚步声中,乌力雄壮的身躯出现在城楼之上,径直来到刘伯温身前抱拳道:“军师,如今整个南城门已经彻底被我军掌控,守军士卒也已经被击
溃,要不,我们别等主公了,先把这晋阳城拿下再说,到时候正好给主公一个惊喜。”
“不可,我军只有四五百人,根本不可能抢下洛阳。”刘伯温摇头道:“城内还有四千余大军,我军不是对手,如今之计,唯有守好城门,等主公率军
赶到,再一举拿下晋阳。”
“可是...”乌力无奈道:“就算我军不主动进攻,想必一会牛辅就会率军赶到了,不需要太多,只要两千人,我军就绝对守不住这城门。”
“没错。”刘伯温微微点头道:“乌力将军所言不差,所以你马上率人拆毁南门附近的所有房屋,将所有能点着的东西都堆积在街上,再多备火油、硝
石等引火之物,如果牛辅敢来,马上放火。”
乌力一脸为难道:“可是军师,主公不允许我们劫掠汉人,这么做,恐怕主公不会放过我们的。”
“无妨,你可将百姓先全部赶走,设立起隔火带,只让大火在这城南燃烧,并承诺战后给他们重修房屋便可,事从权急,事后基自会向主公解释。只是
,你必须约束好手下士卒,不可杀害百姓,也不可抢夺百姓财物,否则主公怪罪下来,基可不会为你求情。”
“遵命!”
乌力应诺一声,大步离去。
...
界休城外的小村之中,眼看天色已经亮起,但张扬军还是不见消息,派回晋阳的斥候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无消息,张绣心中的不安之意越来越浓重。
可他还是不相信张扬真的会去攻打晋阳,在他看来,所有能选的抉择之中,攻打晋阳无疑是最差的一条,可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得越久,他的心绪就
越难以平静。
而他又不敢离开,若是他前脚刚走,张扬后脚便率军赶到的话,凭着各郡县这些士卒是绝对抵挡不住张扬的,粮草如果没了,这仗他们必败无疑,张绣
,不敢赌。
正在张绣挣扎犹豫之时,村外终于重新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
来不及等人进入小村,张绣连忙率领着亲兵迎了出来。
只见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之下,一骑快马正从东北方向疾驰而来,马背上的骑士浑身浴血,神情狼狈,随时可能掉下战马,看样子绝对经历过一场大战。
见此情景,张绣心头一紧,心中那浓重的不安几乎将他吞噬。
“将军,快带我去见张绣将军...”
马上骑士透过早已被鲜血模糊的双眼看见一群人站在村口,连忙大声呼喊起来,声音中带着慌乱、惊恐和虚弱。
“本将在此,来者何人?”
张绣连忙迎了上去,却不想那骑士也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受伤过重,竟然一头栽倒在马下。
张绣连忙冲上前去,一把将来人扶起,伸手擦去那人脸上的污血,张绣赫然发现,此人竟是牛辅的本家侄子,牛刚。
“牛刚?”张绣一阵恍惚,连忙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将军呢?晋阳呢?”
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牛刚断断续续道:“晋阳城破,大伯他...为了掩护我...战死了...”
“什么?”听闻此话,张绣如遭雷击,一屁股坐倒在地,仍然不敢置信的问道:“晋阳丢了?将军战死了?”
牛刚无力地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张绣一阵失神,虽然他年岁不大,但自十五岁艺成下山之后便一直跟着叔叔张济南征北战,但今天这种诡异的仗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直到现在,他还在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一场噩梦,只等一觉醒来,一切便会恢复正常。
但眼前的一切清楚的告诉张绣,他不是在做梦!
“这...这怎么可能?”回过神来的张绣不敢置信道:“晋阳是怎么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