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百五十九章千乘万骑走北邙(五)</h1>
只剩下十几人的张让一行看起来十分凄惨,但张让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住地催促马车快走,一路疯狂逃窜,根本顾不上方向。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让抬头一看,心中暗忖,前方就是北邙山,实在不行的话,就逃进山里,北邙山延绵广袤,想要在其中找十几个人,恐怕比登
天还要难。
正想着,前方突然出现一直人马,为首大将银盔银甲,胯下一匹极为雄壮的骏马,掌中一杆龙鳞大刀,在前方横刀立马,厉声喝道:“张让休走,
张俊在此!”
一声大喝险些让张让从马车上摔下来,而刘辩和刘协也不敢出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在太多,让他们两个的小脑袋有些反应不过来,再加上他们
并不认识张俊,根本没听过此人的名字,更加不敢出声,谁知道这张俊是谁的人?
这张让对张俊虽然也不熟悉,但至少听过名字,当初张扬围困洛阳的时候,张俊便随着他兄长张邈前来解洛阳之围,虽说没有成功,但张俊的勇名
也算是传遍了出去。
能打败张扬麾下大将管亥,战败之后还从张扬的手中逃得性命,虽说张俊对此事觉得这是自己的耻辱,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足以证明张俊的勇武。
张让自己有几斤几两清清楚楚,虽说张俊没能从张扬的手中讨得好去,但是那是张扬,这个天下敢说稳胜张扬的能有几个人?张俊算不得丢人,他
张让虽然也姓张,但可没张扬的本事,就凭他这麾下的十几个人,对上张俊那绝对只有死路一条。
张俊怎么会在这里?
其实也不难理解,张俊一路杀进皇宫,虽然保住了太后,但皇上和陈留王却不知所踪,张俊自觉没能完成兄长交代的任务,再加上袁绍等人的催促
,张俊没做任何的休整,便率着麾下八百精锐之士追了出来。
可惜的是,张俊并不熟悉洛阳的道路,整个洛阳城内也是一片兵荒马乱,四处都是作乱的士卒和四散奔逃的百姓。张俊一连抓了十余人,愣是没一
个人见过张让一行人的踪影。
无奈之下的张俊只能顺着一条路走到了黑,当走到一半的时候,张俊才赫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地走出了洛阳城,想要回头,却不知道如何跟
兄长交代,索性就这么走下去,一路挨到天亮,再回去跟兄长说没找到便是。
张俊也不是拖泥带水的人,想到那就去做,反正哪怕找到皇帝也轮不到他们兄弟来接替何进的为止来做那权臣,既然如此,何必费那个心力。
想到这里的张俊不再着急,也不去催促麾下士卒,就这么慢慢向前走去,一路上遇到不长眼的家伙就顺便干掉,居然还缴获了不少的金银。
眼看着寅时将至,张俊来到了一处大山之前,估摸着天也快亮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张俊便打算回转洛阳,却不想没走几步就听到了一阵喊杀声,
一开始张俊也没在意,这一个晚上,喊杀声就没有断过,但眼尖的张俊一眼便看到了一架马车离去。
要说马车也不算奇怪,毕竟张让逃出洛阳也不可以用的是皇帝的金根车,所以刘辩等人乘坐的只是一辆普通马车而已,不过普通说的是在皇宫内,
若是放在整个洛阳乃至大汉,这辆马车也绝对算得上豪华。再加上这里可不是洛阳,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如此华丽的马车?
上了心思的张俊没有管正在交战的两波人,反而急速催促手下的士卒拦在了那辆马车的必经之路上,这才有了上面那一幕。
见张俊拦在道路中央,张让知道,再无逃走的机会。
一咬牙,反手拔出了宝剑。
“皇上,老奴没活路了,就请您陪老奴一起去见先皇,在先皇面前,再评定是非吧。”
说着话,举剑向刘辩砍去。
刘协本来是在刘辩的身前,被刘辩抱在怀里,但在张让举起宝剑的那一刹那,十分灵活的从刘辩的肋下钻出,躲在了刘辩的身后。如此一来,刘辩
就迎向了张让的宝剑。刘辩把眼睛一闭,张开双臂将弟弟护在身后,心道一声:生在帝王之家实在不幸,来世千万莫让我生在皇家。
远处,张俊看得清楚,他心里明白,若是让皇帝死在这里,那他这一晚上算是白忙活了。
心中一急,催马就冲了过来。
顺手从一旁麾下士卒手中抢过一支长枪,在距离张让还有四五十步的时候,猛然从飞奔的战马上起身,身体向前一探。
“阉奴,胆敢伤害陛下!”
巨雷般的咆哮声,夹杂着长枪破空挤压出来的厉啸。
快地如同一道闪电一般,乌芒一闪而过,正穿透了张让的脑袋,殷红的鲜血激射而出。宝剑在距离刘辩还有一掌距离的时候堪堪停下,噹的一声掉
在了车板上。一蓬热血,夹着黏稠且带着黄白之色的液体洒在了刘辩的脸上。
我死了吗?
刘辩精神恍惚,身体如同腾云驾雾一般软软的用不上力,紧接着便跌倒在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