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轻松是公孙瓒的客套话,其实他想说的是颇为艰难,只不过不好把话说死便是。
公孙范目露凛然之色,道:“兄长,张扬麾下士卒精锐无比,区区数千士卒扼守阿拉山口,七万鲜卑铁骑不得寸进,反而死伤无算,甚至连营寨前
的鹿角都不能清除。”
公孙瓒闻言目露凛然之色,他自问便是他自己前去,恐怕也做不到更好。
田楷一脸不屑,道:“二将军未免夸大其词,区区数千人便能挡住鲜卑七万大军,还反让鲜卑人弃尸无数,二将军莫不是说笑乎?”
公孙范道:“此事千真万确,乃我亲眼所见,张扬麾下诸将勇武非常,指挥得当,铁蒺藜、绊马索、陷马坑等陷阱数不胜数,逼得鲜卑人不得不下
马步战,鲜卑人的步战能力想必各位也清楚,鲜卑人血战一日,尽皆大败!”
“哦?”公孙瓒叹道:“张扬麾下勇将如此多乎?恨不能为我所用!”
关靖见公孙瓒忌惮之意颇重,开口劝道:“府君,张扬诸将虽猛,士卒虽强,但绝对不超过万余,其余多为匈奴人和乌桓人,反观刘虞麾下马步卒
相加,足有十万众,且如今还有刘备三兄弟辅佐,张扬与府君势弱,若不联合起来,恐为刘虞各个击破。再者说,张扬乃护匈奴中郎将,势必是要回并
州的,短时间内与府君并无利益冲突,而刘虞老儿才是府君的心腹之患。”
公孙瓒猛然惊醒,道:“若非士起提醒,本将险些误了大事。”
关靖继续道:“府君,刘虞势大,非府君独力能挡,且彼为帝室之胄,朝中人脉颇广,府君虽为卢公之徒,但卢公如今为宦官所害,赋闲在家,不
能声援府君,倘若刘虞上奏陛下,弹劾府君,为之奈何?听闻张扬与大将军何进颇为亲近,与十常侍也常有联络,府君不妨结好张扬,在朝中也不至于
势单力孤。”
公孙瓒道:“善,便依士起之言。”
蓟县,幽州牧府大堂。
“上谷急报!”
一名斥候急速飞奔,进入大堂,对堂内众人躬身一礼,道:“启禀各位大人,上谷太守牵招大人紧急军情!”
刘虞长身而起,从斥候手中接过急报,开口问道:“张扬军战事如何?”
堂中众人亦同时把目光聚焦在报信的斥候身上。
斥候吞了一口口水润润喉咙道:“禀各位大人,鲜卑大军猛攻数日,死伤近万,毫无进展,张扬将军损伤不明,据牵招大人言,死伤数量绝对不多
。”
“什么?!”
堂上众人无不讶然出声,包括刘备、阎柔在内,他们两人早已认为张扬会胜,但万万没有想到,张扬军不仅胜了,连损伤都可以忽略不计。
而刘虞等不看好张扬的人更是震惊,知道他张扬能打,可不知道他这么能打,强得有些过分了啊。
“这张扬还真他娘的厉害,乌桓骑兵便十分强悍,听闻鲜卑人比乌桓人还要强上三分,没想到在张扬手下依然吃了败仗,痛快!”
脾气暴躁的张三爷声如雷霆,根本没有丝毫掩饰的意思,其实不光张飞,包括鲜于银、鲜于辅等鲜卑将领亦面露佩服之色。
“三弟,不可妄言!”
刘备止住张飞,一双眸子里满是冰冷之色,心忖他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可以说是拜张扬所赐。想他在皇甫嵩和朱儁麾下时,剿灭黄巾的功劳绝对不
小,若不是张扬杀得官军大败,阵斩朱儁,他刘备岂会逃到这苦寒之地,寄人篱下?不过张扬的强势还是让刘备一阵心颤,这才多长时间,张扬不但摇
身一变,成了大汉的封疆大吏,更是聚集了数万的兵马,若是再让他这么肆无忌惮的发展下去,那大汉
若是张扬能臣服于我的麾下,那
苦笑一声,刘备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张扬如今也是一方大员,怎么可能臣服于他的麾下。
唯有阎柔很快便收起了惊讶之色,道:“魁头不过是一守家之犬,安能与张扬这等虎狼之辈相提并论,攻不下来阿拉山口也在意料之中。攻击受挫
的魁头想必应该会派人绕道代郡了吧,齐周大人那里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才是。”
齐周闻言道:“使君放心,一切已准备妥当,城外的百姓已安置进城,长城上的守军也已经撤走,鲜卑人不会受到任何阻挡。”
张飞不满道:“某家觉得此举不妥,看不惯张扬便真刀真枪干上一场便是,怎得耍这些阴谋诡计。”
“翼德!”刘备何止张飞,又掉头对众人道:“翼德一向口无遮拦,还请诸位大人不要在意。”
刘虞大手一挥,道:“无妨,翼德也为性情中人,只是这张扬不除,大汉不稳,为了这天下百姓,本官也不得不做一次阴险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