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的确是有些久了,青锦进的衙门,打量了下,公堂上很干净,衙役们也很精神,见到她就行礼,看来,都知道她要来。
公堂的两侧摆放了不少刑具,看着颇有震慑的意味。
“娘娘,荣王,这边请。”
饶拓公堂,到了一处花厅,程康将人二人请上坐,直接站在一旁,一副等候垂询的模样。
青锦和秦玥玺互看一眼,好一个程康,这是用公堂在告诉他们,他是如何治理荆州的,武力、刑法。
面对青锦不卑不亢,亦或者说,天高皇帝远,胆大包天,绝对是个硬脾气。
“程康,说说荆州的情况,一共有大概多少个少数族群?分别居住点、有什么特征、信奉什么、占人口比例。”一连串的问题从秦玥玺口中流出,问完,静观其变。
一个地方,管辖了二十年,应该是一清二楚,对这些,如数家珍。
青锦不说话就是也想听一听,程康听闻过,这位荣王与皇上极其亲厚,身为亲王,与这位皇后关系也不错,看来,传闻不假。
想了下,将秦玥玺的问题一一回答,这回答,可是用了不少时间。
“基本情况便是如此,荣王和娘娘有什么不详的,尽管询问。”程康很有耐心,从进来到现在,青锦未让他坐下,他也没有任何不满。
已经很详细了,没想到,就一个荆州,就有十多个族群,本地人占比还是比较到,达到百分之六十,各族群有自己的寨子和首领,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语言,与其他族群不通婚,接触更少。
每个寨子都有自己的各种族规,很森严,外族人若是踏入他们的领地,与被驱赶。
大有占山为王的味道,各自为阵,各不相扰,偶尔也有碰撞,如此,他们还是大锦的子民吗?听程康的意思,他们的首领大多他都见过,他们不会轻易生乱。
这又是在变相的告诉青锦他们,他对这个地方控制能力。
“也就是说,二十年前,这荆州并没这么繁华,这些部族也很少出来,没有以物换物的集市对吗?”因为各部族不使用银两作为交易筹码,银两只是做饰物或则别的其他用途。
秦玥玺继续提问,青锦依旧一句话不说。
“回荣王,基本上是这样的。”程康没有闪躲,答的很自然。
“程大人劳苦功高。”秦玥喜笑笑,举起刚才衙役送上的茶杯,目前为止,还没见到其他的官员,包括谢家的将军谢牧。
这荣王,好大的架势,而皇后,到底是沉得住气,还是与传闻不有些出入,这荆州,在南蜀治下时,他在任二十年间,并未有任何一位钦差来过,别说皇室。
“荣王严重了,微臣的本分。”拱手,不感鞠躬,也看不出是谦虚作态。
青锦端着茶,闻了闻,茶香略陈,茶色更是深中带褐,轻抿了一口,出门在外,试试小心,她收到秦玥玺的眼神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茶有没有问题,她还是清楚的。
看着朴实无华的一杯粗茶,其味道却是干爽绵香。
“荣王向来懂茶,尝尝,这茶可是很不错。”味道,不必贡茶差。
秦玥玺听她这么说,也抿了一口,茶香顺喉而下,“好茶。”
“程大人请坐。”青锦终于开口,让程康就坐,好似他刚才说了那么多,都不及这一杯茶让她心悦。
程康轻合了下眼帘,“谢娘娘。”这才到一旁的位置坐下,再看青锦眼中多了一抹复杂之色。
大锦的元后,着实让人难以捉摸,能带兵打仗,征战沙场,也能朝堂素手拨弄风云,他从未小视,只是一时,摸不透。
“程大人如何知道本王入城了?又是如何知道,本王在府衙门口。”青锦的话,直接而又犀利。
程康如何答,都欠妥当,私自打探皇后的行踪,可能是为了奉承,也可能是别有居心。
本王,而非本宫,程康的眉头挑了下,若是后宫之后,这招待之法自有规矩,若是亲王之身南寻,就是公务视察,皇后,要插手荆州的事?
“请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身份尊贵,这荆州一代,民风彪悍,不懂礼节,不识天颜,恐有不周之处,故而只能小心谨慎,当年,微臣刚入荆州任职,路上,就遭遇不教之民,幼子亡故。”
这个程康,是在威胁她,还是在邀功于她,是他在他们踏入荆州境内,一路保护,才得意平安入城?
一个荆州守备,真是之手通天,虽然他们有意泄露了行踪,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查询到的踪迹。
“程大人看来这二十年的守备,确实没白任,贵子当年之事,颇为遗憾,如今程大人儿女都大了吧。”青锦撑着头,什么端庄不端庄,不是端着,就庄重了。
要奉承,要恭维早在他们入城时,就已经迎上去了,无需等到这个时候。
程康已经起身,因为青锦之前的问题,他要是在坐着不动,就显得不敬了,不过,他是真的不怕。
“微臣有三子一女,如今都大了,三子都已成婚,剩下一个幼女,尚在闺中。”
“恩,程大人也是有福气的,今日本王刚进城,还想再四处看看,程大人,明日与谢牧将军一起到兵衙,本王再了解了解,荆州的情况,回去好与皇上交差。”青锦说完,人已起身,准备离去。
这官衙的刑具,可是太震人了,她不太喜欢。
程康眼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