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离白府不远,仅仅隔着一条街,无需坐马车,走走也就到了。
宅子门口已经挂上锦两个字,院外青墙环护,绿柳周垂;入门进去,便是一个小院子,四面游廊。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绿竹随意栽种,看着让人心情舒缓,两个小楼处在随意栽种的竹林中,楼与楼之间是竹铺的小径,细看之下还会发现其实还有许多相同的小径相连,或通往楼,或通往凉亭,都是互通的。
“小姐,你看什么时候搬过来,这边都已经弄妥当了,你再到屋里看看。”黎叔基本是按着锦山的样子布置的,好不好看是其次,主要是知道青锦喜欢舒适。
青锦边走便看,自然是满意的,再看了书房、茶室、寝室物品一用俱全,都已置办妥当,就连四季衣衫黎叔都和影婶都添置好了。
“过两日便搬过来,走吧,先去书房,黎叔,我要的东西都带过来了吗?”青锦想了想,既然弄好了,就过来住。
黎叔回道:“都带过来了。”
书房有点大,正面摆放一张书桌,桌面上笔墨纸砚等都齐备着,书桌后面挨着墙设了一排书架,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的,有大有小,这是青锦的习惯,什么东西放到相应的格子里,她想起要用时方便,右边一张矮踏,和几个软座,待客看书皆可,左边则是一面空白的墙,没有任何装饰,这是青锦特意让留下的。
“把带过来的图挂这。”青锦指了指墙面。
黎叔已经让人去把东西搬到书房,待人走后,黎叔把一个绢布包裹的长卷展开,按着青锦的吩咐亲自挂上,竟是一幅详细而又准确的舆图。
舆图铺满了整个墙面,这上面不单是大元,就连南蜀和北冀都包含了。
黎叔看着也不禁得意道:“小姐,这幅图画了近两年的时间,找了不少人,花了不少心思和银子才画完的。”
“不错!”青锦站在图前,眼神划过每一条山脉、河流、越过每一座城池、山川。
“小姐要这个图做什么?”黎叔还是好奇,小姐为何要花这么大心血弄来这幅图。
青锦抬手,手指在地图上轻轻划过,眸色深深,幽深道:“日后自然会用到,黎叔,辛苦了。”
看着这样的青锦,黎叔觉得陌生又熟悉,但是只要青锦说有用,那自然是有用的。
收回目光,青锦走到书桌前道:“我要的那些卷宗,朝中各部的帮我分开放好,就按着格子放,方便取阅。”
“都归类好了,回头我就放好。”黎叔知道这些东西重要,所以从不假手他人。
青锦坐在书桌前,一手支着头,一手敲着桌面,双眼低垂,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又吩咐了句:“黎叔,最近让茶楼、酒肆、画坊都留意一下,有什么新鲜事都记下来,一天一报。”
“好的,小姐,茶楼那边那个书生,我已经见过了,都按你吩咐的安排了,今年秋考他是有资格的,只是他执意留在茶楼后院住着,平时在茶楼帮忙,夜里看书。”
青锦也不介意,摆了摆手道:“都随他。”
“是!各地的生意目前一切正常,虽然这次用了一笔银子,但银庄的现银还够,只是北冀那边的商队,最近不太平,不好走了。”黎叔又将生意上的事跟青锦说了一下。
青锦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墙上的地图,叹了口气道:“黎叔,两年之内,将北冀的生意全部结束,不要心疼银子。”她叹气是知道黎叔在这些生意上废了多少心血。
“小姐,只是一时不太平,不至于。”黎叔忙跟青锦解释了一句。
青锦摇了摇头,看着黎叔道:“我知你舍不得,但是北冀已经不适合做生意了,再过两年,边境就不如现在平静了,趁早撤出,损失会少一些。”
黎叔知道青锦的性子,说一不二,做的决定很难更改,有些可惜的道:“那就按小姐说的办,两年之内,撤出北冀。”
“生意撤出来,人留下一些,我日后要用。”
“是!”
青锦对新居很满意,用过膳才回到白府,本想自己去跟老夫人说要搬出去的事,但是一想到那些头疼的规矩,便写了封新交给白墨,让白墨送去了松鹤堂。
老夫人收到信,前面又听了白昭仪的嘱托,早就心里有了准备,更何况这次白家大爷升迁,约莫也知道是青锦的功劳,也不拦着,只要对白家好,这个孙女本来就一直养在外面,也不亲厚,更管不上,人家置办宅子的钱都有,也不需她的照看,只是日后婚嫁帮衬一二就是了。
老夫人是个想的开的,二话不说就准了,连由头都想好了,二房嫡小姐跟府上五行星相不合,住到白府就犯病,只好搬出去住,好在住的地方离白府也近,就当在旁边置了个别院。
听着青锦要搬出府单住的消息,起先蔡氏是不同意的,也跟老夫人说了,但是老夫人和家里几位爷都没说话,她也是独木难支,只能妥协,大家都知道,她是怕自己名声不好,蔡氏没什么坏心眼,但是也不至于大度到对相公前妻的孩子视若己出。
这日,各房都派人送了东西过来,由着三爷送青锦,毕竟一个晚辈,轮不到老夫出来送,最后蔡氏还是派了嬷嬷带着三位小姐来送姐姐。
一条街的事,实在没必要,青锦也无所谓,其实是懒得费神。
不过,三个妹妹是真费了心思,都是亲自秀或者做的小物件,床上用的帘穗子,还有秀的平安香包,虽不是很精致,但是用心了。
三个小丫头看着青锦出了府门,羡慕的很,现在孝期,娘是不会让他们出门的。
三爷将青锦送到锦,当看到里面的布置和陈设时,不由得暗暗吃惊,老夫人略跟他提过一些事,并未像到,这个侄女竟这般得太子看中,对青锦也格外的礼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