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2 / 2)

谷梁:“我昨天没跟你说清楚吗?”问得严肃正经,其实忍不住在电脑前坏笑。

争辩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并没实际意义。程归直接下到二楼,敲谷梁的玻璃隔间。

谷梁示意进来,然后扔给程归一张纸,是晚上拍卖的流程单。程归一分钟看完。谷梁又扔过来一张纸,拍卖物品底价表:西式大理石茶几,原价2500,起拍价100……

程归问:“有拍卖规则吗?”

谷梁摇摇头,“自己去网上搜,就是常规拍卖。”

“那我回去看下。”程归抓着两张纸,走到玻璃门口迟疑了一秒,他心里是没底啊。但终究没有回头,直接走出门去。

晚饭自然没空吃。在网上看掉两个拍卖视频,搜刮到几条唬人的术语,再准备几句串词,然后躲进储藏室里对着柜子演练。

时间很快接近七点。程归到大门口接到事务所的老师,领人到地下活动室,安排了座位。说是对外公开拍卖,其实邀请的都是与各部门有往来的关系户,以及购房俱乐部的核心会员。因为场地有限,内部人都限号入场。

看着两百人的会场座无虚席,程归深吸一口气。前几个小时已经忐忑得够多了,此时反而很平静。台上铺着红绒布的桌子,上面放着一柄精致的木槌。反正,一切自己说了算。

差五分钟七点。程归在洗手间整理一下衣领,饱满起情绪,雄赳赳气昂昂地一路走上主持台,手里正儿八经地捏着拍卖品名录,学着视频里老练的拍卖师那样沉着备战。

台下兴奋的诸位渐渐安静。

挂钟的秒针走过最后一圈的最后几个格子。

程归抬起头,热情的问候语已经箭在弦上,突然看到谷梁出现在门口。

对上目光,谷梁狡黠一笑,信步朝程归走来,一同站上主持台,主人之态尽显——“各位来宾,晚上好。”

恍然间,程归记起昨天,谷梁曾说:“我和你一起。”可自己却一直误以为今晚要独挑大梁。自己怎么这么糊涂?还是,他本就是有意误导呢?

第66章turnitaround

那自己是什么?程归有点儿茫然。

谷梁简练的开场白之后,就进入正式竞拍环节。

“首件拍品,欧式描银梳妆台,有请小程为大家展示拍品。”

程归到台侧,把装着梳妆台的小推车推到舞台中央,像魔术表演的前奏一样,把小车变换几个角度,让台下看清真材实料。

有人开着闪光灯拍照,想必是要传给场外的人询价,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发个朋友圈。而闪光灯总是有传染性的,举起的手机越来越多,程归需要展示的角度越来越全面。

当保安把龙凤椅搬上来时,有客人建议程归,“麻烦坐在上面,让我们看看效果。”

当木匠师傅现场组装好雕花实木床后,客人已经不客气地喊:“躺上面,躺上面。”程归躺上去之后,还要发表几句试用感言。

所以,程归其实是一只花瓶。他不需要伶牙俐齿,也不需要左右逢源,只要自由地。技巧少一些,投入多一些,自然而然就有些应景的话从口中冒出来,如同游戏,拍卖到最后一件展品时,程归竟然意犹未尽。

站在大门口,把客人们周到地送走,事务所的客人拍得一套厨具载兴而去,同事们圆满完成任务轻松下班。只剩下程归和谷梁站在明亮的门灯下。

灯光之外,是大片的夜色。

晚风拂过,程归说声:“谢谢你。”太过由衷,自己都不习惯。

谷梁伸出手放到程归肩膀,捏了捏,像好哥们之间的动作,随口解释自己今天之举的意图:“紧张地准备,轻松地应对,就能在短时间收效。”

“嗯。”程归受教。

谷梁说:“我第二次高考前,那两个月就这么过来的。”

程归点点头,心里流淌过一股暖流。参加工作这大半年来,在公司上上下下认识了不少人,但都不过是点头之交,即便如裘致、微胖这样一起集训又一起入职的伙伴,或者小夕、邓垒那样共处一室的朋友,相处的模式也仅仅是互相打趣而已。上一段触及内心的友情,似乎还是发生在遥远的大一。内向的人么,总是过早地就习惯孤独,鲜少会觉得与人亲近具有意义。但并不麻木。

程归摸摸肚子,“请你去吃夜宵。”

“请我?”

“是啊,我晚饭还没吃,光顾着准备了。”

“不气我逗你?”

“气啊,七点钟的时候很气,但现在都快九点了。”

“所以?”

“所以就没力气生气了。”程归笑,这时候露出的酒窝才是真的快乐。太肉麻的话说不出,只是心里明白,谷梁严于律人是真的,替人着想的时候也是真的。

谷梁莫名问了一句:“你喜欢吃胡萝卜吗?”

“还好。”程归不明就里。

谷梁推推鼻梁上的镜框,“怪不得眼睛这么亮。”

胡萝卜素充足?这算夸奖吗?程归忍不住笑。怎知谷梁在心里无奈叹息:对上那么明亮的一双眼睛,纵然禽兽如己,也是很难生出邪念啊。

程归肚子饿得难受了,“走吧,去吃烧烤。”

谷梁开车,几分钟就来到雪中炭的门前。

程归问:“你来过吧?”因为就在公司周边,同事们大多来过。但谷梁摇摇头,直言:“不喜欢韩国的东西。”

“啊?”主随客便,程归赶紧看看旁边的店。

“不用换,我只是主观原因,估计你品位不至于太差。”

也好。如果没有太高期望,就不会失望。程归轻松推开玻璃门,习惯地坐到靠窗位置。此时店里只有另外一桌客人,很安静。老板很快就端上来热气腾腾的大麦茶。

点菜时,程归才发现,谷梁这家伙挑食严重,不吃内脏、不吃板筋就算了,关键是不吃孜然,那还怎么吃烧烤?

“你点你的,我不饿,来杯啤酒就行。”

程归把牛肉片铺在炭火之上,一半撒孜然、辣椒粉,另一半什么也不加。等待的间隙,店家小女儿穿着睡衣从后门探出头,看到程归立刻粘过来。

小女孩靠着程归的椅子,比以往安静,偷瞄谷梁,觉得这个叔叔长得好凶。

程归很自觉地把手机递过来,小女孩伸手抓住,但因为玩过李丛木的土豪机,已经对程归的破手机提不起往昔的兴趣,扭捏地问:“之前跟你一起的那个坏叔叔,怎么没来呀?”

程归明白她指李丛木,随口说:“他不听话,不带他了。”

谷梁对小孩不感兴趣,顾自喝着啤酒。

小女孩闷闷地说:“你不带他啦,那你是不是出轨啦?”

“噗——”啤酒从谷梁口中喷洒而出,淋到烧红的火炭上,嘶啦嘶啦惊起几缕青烟。

店老板赶紧过来把小女孩拎起来抱走,一边向谷梁道歉。

“没事。”谷梁摆摆手。

程归郁闷了,谷梁的酒水都喷到牛肉片上了,这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卫生其次,关乎礼貌,打紧的是——肉的味道越来越香。

程归伸出筷子要夹,谷梁尴尬地制止,“我再叫一盘吧。”

老板过来,帮忙把受到污染的肉撤下烤架。

程归说:“帮我打包吧。”忽然就想起了那条寒风中的小狗。

没被这样的小插曲打扰,吃到后来,程归也尽了兴,根本顾不上分开烤,哪块熟了就捡哪块吃。谷梁受到带动,也吃了不少,但口味对他是太重,只能连喝几大杯啤酒解渴,当把程归送回福里小区时,是真的想用洗手间了。

家里,李丛木正戴着耳机坐在房间打游戏,打到最紧要关口,听到门响也没分神。一分钟后解决战斗,鼻子先闻到了烤肉的香气。

程归把打包的肉放在餐桌上,就回了卧室,想着一会儿再下楼去找那条小狗,却忘了家里还有条爱吃肉的大狗。

于是,纾解过后的谷梁从洗手间出来时,就看到李丛木站在餐桌旁,嘴巴动着。

谷梁的嘴角止不住翘起,笑得别有深意。

李丛木觉得不对劲,怎么这厮也在。难道肉是他们俩个吃剩下的?靠,老子这辈子只吃龟的剩菜好不好!

程归从卧室出来,见到桌上打开的盒子,心中了然。

送走谷梁后,程归耐心地、细致地,一如当初讲物理题一样,给李丛木描述了那盒烤肉的特殊来历。

李丛木听着听着,竟然吐了。

第67章turnitaround

见李丛木双手撑着马桶,程归非常过意不去。明知道这家伙有点儿这方面的洁癖,只当是开个玩笑,没成想竟铸成大吐。

李丛木自己都始料未及。居然吐得如此任性,如此彻底。最后吐到只剩胃酸,后背仍止不住颤栗。仿佛用生命在控诉,谷梁权的口水里——有毒。

程归试探着,伸手捋顺捋顺李丛木的后背。棉质的t恤,有微微汗湿的触觉。布料之下,是柔韧的肌理,和坚实的脊梁。

“好点儿没?”

“接着摸。”

程归遵命,一下一下,保质保量地,从脖颈一直捋到腰。李丛木体内的恶寒迅速消散,恢复了一贯的热力。

“你好像行了。”

“不要停。”

于是,程归的手心被征用了。李丛木冲水、洗脸、坐到客厅,程归都举着手跟着。

桌上那盒烤肉片,却还散发着无辜的香气。程归赶紧拎起,下楼很快找到了那条小狗。小狗点头摇尾巴,嚼得津津有味。程归表扬:“你比李丛木强多了,那家伙太挑净,就是一辈子自己做饭的命。”

小夕从外面哼着歌回来,见到门灯下的程归与小狗,掐指一算,“你们两个,缘分不浅呐。”

“是吗?”程归无所谓。

小夕点点头,“这缘分越大呀,责任就越大,于情于理你都应该收养它。但是我还不想家里有狗。不如我先赐它个小名儿吧,就叫阿棒怎么样?”

“呃……太难听了。”程归摇摇头,小狗也许不介意,但他介意这么叫。

走进楼道里,小夕陶醉地说:“你造吗,棒先生今天又给我留言了,我总觉得他特别懂我。”

棒先生?不会就是邓垒吧。程归想起那次黑暗中,邓垒说过的醉话。

“那你怎么不算算,棒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切——我才没那么心急。”

二人爬上楼梯,推开防盗门,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李丛木正在煮面。

小夕捏住鼻子:“这都几点了?搞这么香干嘛。”

“他刚才把肚子吐空了。”程归将之前的事情说给小夕。小夕听得哈哈大笑,没心没肺地嚷嚷:“这点儿口水就受不了啦?我上学时坐第一排,天天被老师的吐沫星子灌溉,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吃点儿口水?假如你老婆让别人亲一口,你再亲的时候,不也相当于间接地吃别人口水了吗?难道要亲一次吐一次?哦哈哈哈哈,亲一次吐一次。”

小夕笑得口眼歪斜,笑得稀里哗啦,殊不知李大厨要把他扔锅里煮上的心都有了。

“哎呀,真好玩。”小夕开心了,滚回房去窝着。

时间不早,程归也准备睡了。躺在黑暗的卧室,可以听到客厅中李丛木的走动,听得到他吃面发出的轻微声响,自然就联想到他大快朵颐的模样。

很难想象,如此挑剔的一个人,却又有如此旺盛的食欲。

就像很难相信,一个忠贞专一的人,却又有着旺盛的性欲。

第一个想象中,有李丛木饱餐之后懒洋洋的模样。第二个想象中,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从程归有意封存的记忆中,穿梭入梦。

那是高中时,程归的班上有一个女生,是程归所见过的最专情的人。

她总是烫着直直的黑发,涂着润润的唇膏,英语很好,经常被老师点名给大家做朗读示范,在某个学期曾经被当成班花。然而,大家的审美总是在变,但她的装扮始终如一。很久以后,程归看过一句话:能长久穿一个颜色的人,大多自信而执着。程归立刻就想到了她。

她从高一起,就和程归同班。而程归最早对李丛木这个名字产生印象,正是从她的声音里。那时才开学没几周吧,她喜欢李丛木的事情就人尽皆知。肯定是人尽皆知,因为连程归都知道了。

据说,她和李丛木从小学起就是同学,后升入同一所初中,再进入同一所高中,缘分深厚得不知是几世积攒下来的回眸。然而,两人却从来没正式好过。在某个冷清的课间,程归曾听到一个爱八卦的同学说:“她呀,就是一个万年备胎。更可恶的是,李丛木的车从来不坏。”

有一次,程归去小铺买牛奶回来,在班门口碰见了李丛木。那时程归个头还不到一米七,每天课间操时都充满希望地去买牛奶喝,而李丛木则高大得可以去给牛奶做广告了。两个人还没正式接触过,李丛木颇有礼貌地(大尾巴狼状)问:“同学,能帮我叫下xx吗,就说李丛木找她?”

xx就是那个专情的女生。当程归走进班级,跟她说“李丛木找你”时,程归觉得突然之间,她整个人就容光焕发了。在她从位置走到门口的那段路,仿佛有许多双眼睛在关注着,那时她是如愿以偿的。

也有不如意的时候,有几个女生一直看不惯她的孤高,终因为某次冲突大吵一架。那几个女生戳她痛点,笑她永远不可能追到李丛木。很多双眼睛关注着,她骄傲地反驳:“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以为李丛木一直单身?笑话。”成功地唬住了那几个女生,而校园里也开始流传起她和李丛木之间的地下恋情。

高三时重分班,她终于和李丛木分到了一起,彼此是走得近一些,但精明人都看得出来,只是朋友关系。程归是看不出来的,但李丛木直接告诉了他,甚至还坦白自己是处男。程归也不懂他为什么要坦白得如此彻底。李丛木就恶心巴拉地说:“因为我很纯洁。”

李丛木就“纯洁地”和程归一起学习,一起过圣诞节,一起数着高考倒计时。殊不知,高考倒计时,除了带给人学习的压力,还带给人青春将尽的紧迫感。到高考前一个月,班里突然就掀起一段黄昏恋的风潮。很多人都不想青春留有遗憾,包括那个专情的女生。

报考截止前的那天晚上,程归因为家里的事情烦恼,程妈一定要他跟自己回南方,可是自己却已经开始幻想和李丛木一起去长春读大学了。心烦意乱之时,他想回班里坐一会儿。那时高三的小楼已经空了,黑漆漆的。

程归摸着栏杆,爬上楼梯,来到顶层班级所在,心事满满地沿着走廊。当走到最里面的班级门口时,忽然听到一声喘息。

程归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从后门的窗子往里面探看,却看到铺满月色的窗前,两个人影交叠在一起。

程归瞬间明白了,震惊过后,打算悄悄溜走,却冷不防听到一声压抑的哭腔——“李丛木,我爱你。”

发出声音的,正是那个程归所见过的最专情的女孩。

第68章turnitaround

“李丛木,我爱你。”

这句话,从遥远的记忆穿梭入梦,再穿破梦境。

人在梦里时,是精神分裂的,可以同时扮演自己和别人。所以在梦中,那个对程归造成震撼的瞬间里,他既是站在门外的少年,也莫名成了月色中发声的那团黑影。“李丛木,我爱你。”就这样从程归的梦话里穿了出来。

李丛木正巧经过门口,就听见这样一句——“李丛木,哼哼唧。”什么意思?只是半夜起来去洗手间,就莫名遭遇这样一句,而前两天守着偷听却啥也没听到。跟看流星似的,只能偶遇不可强求。

早上在大门口,程归和李丛木上了同一辆suv。那是每天早上送李丛木去嘉定的一辆车,途中又上来一位同事。一生置业在马陆有个soho项目,今天开盘,程归要过去支援,搭李丛木的车顺路,再换11号线坐几站即可。

两人坐在前排,另一位同事在后排打瞌睡。清亮的晨光从车窗透射进来,照在李丛木的脸上,好像当年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自习。

李丛木用胳膊肘碰碰程归,把手机伸过来给程归看,是论坛上的一个帖子:“接吻时呕吐怎么办?在线等。”

在一排“怀孕了”的回复中,有一条正儿八经的回复:“可能童年有过阴影,比如撞见父母亲热之类。我们心理辅导室就曾接待过类似案例,咨询者因为曾受到过性的负面暗示,后又经过其他因素强化,导致咨询者成年后虽然有心仪对象,却难以产生亲近冲——”

程归伸出手指在屏幕上戳一下,页面下翻:“——动。国外曾有研究发现,这种情况可能是有浪漫情结无性恋类型的成因之一,也是部分学者认为无性恋可能是后天形成的一条论据。”

程归不以为意,“谁这么无聊问这种问题?”

“你这叫讳疾忌医。”李丛木收回手机,他才不会承认,他就是那个无聊的发帖之人。而且他还觉得这个回复比较靠谱,追加道:“敢问大侠,可有破解之法?在线等。”发完,嘿嘿笑。

程归没看到他的操作,不明所以,想起正经事,“你最近上班忙吗?”

“还成。能卖的都卖出去了,剩下的几套,只能等流星。”

等流星?是营销的专业术语?程归自动忽略,说正事:“我们今天开盘吧,公司给每个部门都下达了热场指标。”

“热场?你们也搞这些?”

“这个时点太差啦,又有特殊原因必须要开盘,领导怕扑街。你要是下班早的话,能过来吗,假装定房再刷1块钱就行,改日请你吃饭。”其实公司有一百块的超市卡赠送,但程归觉得那还不如说成请吃饭好听一些。

“看情况吧。”

下午五点的时候,李丛木发信息说:“ok。”程归就把楼盘位置和注意事项发给他。半个小时过后,李丛木跟着一个销售员出现在收银室。

现场有真客户在,李丛木显然是懂的,来到有空位的窗口,正巧是霍霍和程归接待。刷卡后,李丛木签上字,就完成任务离开了。

几分钟后,财务室空下来,霍霍凑近程归,娇羞地说:“刚才呦,可真是觉得满满的荷尔蒙扑面而来啊。”

程归知道她是在形容李丛木,显摆道:“是我带来的人。”

“你带的?”霍霍赶紧把刚整理起的小票抽出来再仔细看看,“就是叫李丛木的那个?”

“嗯。”

“李丛木?李丛木?”霍霍忽然福至心灵——“他、他不会就是你猜的那根木头吧?”

程归怎么会承认,但在拉皮条方面天赋异禀的霍霍已经看穿了一切。天啊!她既非常想把这颗消息炸弹亲自送到谷梁权面前,看到他被炸飞的画面,又有点儿担心,怕自己被“过河拆桥”的谷梁权撕成碎片。忽然间,就觉得自己是电视剧里那双重身份的女特派员,周旋在土匪与军队之间,一不留神就会披头散发——

沉浸在想象中的霍霍,都忽略了正经工作。

“喂,”刚进来刷卡的男人拍拍玻璃,小声说:“我是热场的。”

霍霍醒悟,尴尬地笑笑,把pos机上多余的零零零零消掉。

到六点钟,程归统计每台pos机的收成,三十套真实订单,六十套热场假单,还算可以。因为还有几组客户是上班族,要下班后过来,需要财务留守。程归就和专职这个项目的出纳留下,让其余的小姑娘都回家了。

等到九点钟,最后一组客户才到。收工后,几个人坐项目的面包车到附近饭馆。吃过饭出来,大家坐进面包车里,打算去地铁站,师傅却不动了。

第1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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