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烟掏出手机瞄了眼时间,痛苦的摇头道:“我不想再折腾了,就一晚上,你还在身边,怎么会害怕,我又不是小孩子。”
陆宅里一片漆黑,空荡荡的别墅,显得更加没有人气,温度仿佛降低到零点,顾烟被陆皓谦牵着手,他把带回卧室,每走几步他都提醒着她小心脚下,怕走路一直脚下无根的顾烟磕碰到。
到了卧室,陆皓谦走到窗前,把厚厚窗帘拉开,银色的月光洒进,卧室终于有了微弱洁白的光亮。
顾烟则直接靠在床头,聚精会神的摆弄着手机,准备刷一波朋友圈再睡。
陆皓谦双手拄在床边开口说:“顾烟,你每天晚上睡觉前,不要总是拿着玩,这样对眼睛不好,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是不是一会儿没了手机,就跟失了魂一样,这个毛病不好,赶紧你改掉。”
今晚的陆皓谦,让顾烟像是享受了一回父爱的温暖,这种感觉有点奇怪。
陆皓谦严肃的板起脸说话,总是带着一种长辈教训人的口吻。
她放下手机,眉毛一扬,笑了笑说:“你不也是总是拿着手机,有点双标了。”
陆皓谦笑望着顾烟,眼角带着浅浅的笑纹,岁月的洗礼还是在这个男人的脸上,留下了印记。
“我大部分时间是在看邮件和股票,这是没办法的,我不希望自己的老婆,每天面对手机屏幕的时间,要比面对我还要多。”
陆晧谦对顾烟提出了要求,在他心里觉得,这也许就是代沟的关系,他理解不了为什么手机对年轻人的吸引力那么大,有时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不肯撒手,前几天他带顾烟去吃日本料理,一顿饭用了40分钟,顾烟光是盯着手机就用了至少35分钟,全程都没怎么看过他一眼。
顾烟无可厚非,很痛快的答应说:“你不要跟手机争风吃醋,越来越发现,你心眼好小,大男子主义。”
“我确实是小心眼,我在乎的人和事,看得很重很珍惜,斤斤计较了些,也是难以避免的,宝贝,我们已经结婚了,跟我说句实话,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人,抛去感情来说。”陆皓谦脱掉衬衫,背对着顾烟开口说。
“我不想说,有点太伤人了。”
顾烟于心不忍,抛去对陆皓谦的私人感情,他是一个什么人,在他身边一段时间,她无论是道听途说,还是亲眼所见,心中得出的答案,都难以开口。
陆皓谦面色无波的开口说:“没事说吧,再难听的我都听说,我想听宝贝,亲口告诉我,不要骗我。”
顾烟又做了好大一番思想斗争,抿了抿唇,声音有点软弱,“做事太狠,为人绝情,属于宁可错杀一万,不会放过一个,不是好人,残酷阴戾冷血。”
陆皓谦回过神,对顾烟的评价,他没有感觉到太过意外,甚至觉得顾烟还可能是嘴下留情了,没把更难听的话,说给他听。
陆皓谦长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宝贝,你说对了,我不是一个好人,现在不是以前更不是,过去的那些年,我过的很糟糕,纸醉金迷,豪奢淫乱,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络茵就是其中一个。”
“洛茵和ggie哪个最得宠?”顾烟语气轻松,难以否认,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陆皓谦还没开口,顾烟就直接给出了她心里的答案,又道:“我觉得的应该是洛茵,毕竟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让一个女人轻易怀孕。”
陆皓谦沉默了很久,缓缓开口道:“那时候没有套,我不会碰女人,洛茵她在我喝的酒里下药,当时我又抽了大麻,性|欲是控制不了的,已经接近丧尸意志,洛茵光着身子出现在我面前,发生什么,也不需要我多讲了。清醒过来,我真的很生气,差点想掐死洛茵,她跪在床上哭着求我,一个女人,我还能把她怎么样,让她走了。大概两个多月,她又出现在我面前,说是怀了我的孩子。我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要的,我不可能去接受,我的孩子有一个这样的母亲,我逼她把孩子打掉,她却异想天开,以为是我父母阻止她嫁进陆家,到处说我跟她在一起过,说还缔结了婚约,久而久之,估计是把自己也给催眠了,变成了一个疯子。顾烟,这是我给你的所有解释,没有一句假话,无论外人怎么说我薄情寡淡,我都不想去理,我只在乎你一个人的看法。”
说完这番话,陆皓谦无疑觉得自己是对顾烟彻底敞开了心扉,自认换做过去,依照他的性格,也只会随便丢下一句,“不要多问,管好自己的事情。”
顾烟像听了场沉重的新闻发布会,整个心是揪着的,她终于明白,陆皓谦为什么每次出去,都很注意杯子,只要是别人碰过的,他都不会碰。
还有洛茵,也确实应证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今天这种局面是她把自己一步步的逼向绝境,她孤掷一注,最后却输的一无所有,有乘风破浪的勇气,却也低估了陆皓谦的心到底有多硬。
这些顾烟现在倒是已经不再介意,听到大麻两个字,她整个人都慌了,她从没想过陆皓谦会沾染那些东西。
她恐慌的开口,心里忐忑的失去了节奏,她质问他说:“陆晧谦,你吸毒?”
陆皓谦淡笑的辩驳说:“宝贝,大麻应该不算吸毒吧。”
顾烟睁大了眼睛,手攥着被角,脑海中一些片段闪烁而过,她之前看到不少新闻,那些吸毒人员,因为戒不掉对毒品养成的依赖,最终家破人亡,死时的样子很惨,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浑身的皮肤变的溃烂,满是针孔。
她绝对不允许陆皓谦身上发生同样的事,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部讲给了陆皓谦听,一脸凝重的警告他不要再碰这些东西。
陆皓谦不禁视线,他揉了下顾烟已经到肩的头发,对她解释说:“你说的那些恐怖的死法,我怎么会不知道,那是冰毒和海洛因,都是些生活痛苦的穷人,前途无望的人才会吸,这样可以忘记现实的悲惨,那才是真正的去拿生命开玩笑。那时候我压力大,整夜的失眠,只有靠大麻来缓解,也算是抒发压力的一种途径,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对那种东西不上瘾的,好多年没有碰过。”
顾烟在黑暗中叹了口气,“你太复杂了,其实我们就是两个格格不入的人,历经磨难走在一起。”
“这是对的,我们的经历相差太多,生活里一定会遇到很多分歧,我会听你的,大事我来决定,小事你决定,只要不吵架就好。”陆皓谦望着顾烟露在外面的一大截手臂浴在月中,如羊脂玉一般白皙,如潭的黑眸难得露出一抹澄净。
***
陆皓谦说的小事让顾烟决定,顾烟没法定义怎么区分大小事。
洛茵在陆羽茶室那么一闹,外界闹的沸沸扬扬,陆皓谦对外的答复很简单,不认识洛茵,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他的家庭生活。
顾烟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她很同情陆皓谦,这种事没有办法去解释,谁对谁错,放在明面上来说,怎么解释都不好听,他只能把事情扛下来。
陆皓谦现在过的日子,被周围的朋友说是平淡到乏味,隔三差五,就想约陆皓谦去澳门,或者兰桂坊,放松一下身心,全部被他拒绝。
顾烟算是看透了,那些富甲一方的商业大亨们,他们不仅追求物质上的满足,还要追求精神上的刺激,吃喝嫖赌抽,样样占全。
陆皓谦现在像是个异类,公司和家,每天三点一线。
他现在主要还是为了忙一件事,就是把老婆的肚子弄大。
顾烟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这让陆皓谦很费解,他每天辛勤耕地,怎么就不见开花结果,有时恨不得睁开眼睛,就压在顾烟身上,浇花灌田。
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他只能带着顾烟去医院查,看看究竟是什么回事,问题出现在谁的身上,这种事也不能要面子了,谁有病,谁早治。
出结果那天,陆皓谦特意空出时间,要带顾烟亲自过去,两人一早就出了门。
一整天休息,下午才要去医院,他把顾烟拽到了茶餐厅,对于她这种早餐不送到嘴边不会吃的人,他也只能用这个办法,能盯着就盯着点。
吃早餐时,顾烟无意间提起夏杰修,说在上海的时候只要夏杰修休息,就每天天不亮出门,为她买早餐,光路上就要耽误两个小时,想起来还是很愧疚,还是对不起他。
陆皓谦低着头,西装革履的他,正在吃着顾烟剩下的半个菠萝油,来茶餐厅吃饭的女学生,不少人把他认出来,在卡座上低低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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