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电话打给夏杰修,将别墅的位置告诉了他,作为资深地产销售的夏杰修,他对松江区的每一个人楼盘都很熟悉,听到顾烟说的地址,心里一颤抖,“顾烟,你说的地方是怀成集团在上海最贵的别墅,估价十亿,是不对外出售的,只有陆总来上海才会住在那里,一个是法兰西世家,一个是上海印象,这两栋别墅,据说是他在上海的家。”
已往顾烟认知过的世界里,从来没听过这么大的数额,定义不了是什么概念,夏杰修不断在电话里问她怎么会知道那里,她敷衍了几句,怕说露馅,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顾烟漂亮的杏眸,环视着别墅的外花园,有景观水域,叠水,还有小桥,四周绿地坡向湖面,果然符合陆皓谦的风格,他很信风水,遇水生财,他挥霍的起。
她停下脚步,看着这栋沿袭外滩风格建筑的新古典主义建筑的别墅,别墅的外观全部都是天然花岗石构筑,天然花岗石,顾烟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天生穷命,感觉住在这里,一定会失眠,现在陆皓谦又不在。
***
已经连续几天没睡的陆皓谦,开车的时候险些在驾驶位睡着,眼睛熬的猩红。
冷虞欢见到陆皓谦来,并没感到意外,自从那次挽留陆皓谦,陆皓谦绝尘而去的时候,她的心也渐渐死了,这段婚姻能怪谁,莫不如说,她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样的结果必须要去接受。
“lero在楼上,还没睡。”咫尺之距,冷虞欢只觉得遥不可及。
陆皓谦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整个人半掩在烟雾中,“为什么带儿子来上海。”
冷虞欢声音清淡,望着陆皓谦,“来这里见位钢琴老师…”
陆皓谦弹了弹烟灰,看了冷虞欢一眼说:“钢琴老师可以请到英国,干嘛要lero跑这么远,他还小,别总是带着他坐飞机到处乱转,最近飞机总是出事。”
冷虞欢抱着肩,“艺术家们清风道骨的,有个性没办法,只能带lero来上海,不过我不想儿子和你住在一起,你的小女朋友应该是和你同居吧,我觉得不方便。”
冷虞欢的话,让陆皓谦陷入了沉默,朦胧的烟气下,客厅尤显寂静,他将烟捻灭,从沙发起身,“我理解,我现在要上楼看看他。”
冷虞欢替陆皓谦按了下别墅里的电梯,“儿子不睡儿童房,他说睡儿童房就永远长不大,长不大你就不会要他了。”
陆皓谦没有说话,在他眼里lero过于早熟和懂事,但是也多了一分小孩子没有的敏感。
***
从法兰西世家回到佘山,已经是凌晨两点,陆皓谦没有先回卧室,而是去浴室先洗了个澡,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的门。
顾烟还没睡,正躺在床上举着手机看视频,以前他们住的地方没有wifi,顾烟都是在售楼处缓存好了,带回家去看,打发时间。
陆皓谦掀开被子,开口问还没睡的顾烟说:“在等我?”
顾烟心虚的撒谎说,“没有,在等电视剧更新。”
陆皓谦摸了摸顾烟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差不多应该是退烧了,“生病了就早点睡,明天别去上班了。”
顾烟将手机锁屏,塞到了枕头底下,“嗯。”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一直擅长冷暴力的陆皓谦,生平第一次被反过来对待,心里很不痛快,不知道怎么做,顾烟才可以多跟她说几句话。
顾烟还算和善的笑了笑,仍然惜字如金,“没有啊…”
陆皓谦很坦白的告诉顾烟,“顾烟,我现在恨不得,你能打我一顿,也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我说了我骗你是有苦衷的,我在我父亲坟前答应过他,不会回怀成,所以我才这样。”
他觉得自己现在很有必要去和顾烟解释清楚,两个人说开了,总比这样心里各怀心事要好。
“其实你有很多次,都有可以跟我坦白的机会,但你都选择隐瞒,感情不是就要坦诚相对吗,我把自己毫无保留的将心事全部摊开给你看,爱的那么彻底,你呢却做不到坦诚。”顾烟的声音平静,她做不到歇斯底里,也不敢和陆皓谦去咆哮哭喊,深知他的底线。
譬如她说了几句重话,陆皓谦就会突然阴沉下来,对她失去耐心,仿佛周遭气压都结着冰。
刚刚洗过澡,裸着上身的陆皓谦,从卧室的衣橱里取出一件睡衣,没有看顾烟,“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怕你知道我是谁以后,不敢面对我。”
顾烟头有些痛,侧身又躺到了床上,“总是把你以为加注在我的身上,这样做很自私,我有知情权。”
陆皓谦低头系着睡衣扣子,他知道今晚自己和顾烟做不了脱衣服的事,而且这几天折腾的,他也实在没什么心情了。
他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因为你很悲观,事情总是愿意往坏处去想,顾烟你有你的优点,但是缺点也很多,你才二十几岁,女孩子应该要阳光一点,可你呢性格极端,愿意钻牛角尖,而且很孤僻,你想想自己,你有几个朋友?这些都是我顾虑的,最重要的还有一点,你很自卑,你觉得我告诉你以后,你会很开心吗?就好像现在这样,你接受不了的。”
顾烟这才知道,原来陆皓谦是这么定义她的,没错,这些她不能否认,陆皓谦说的每句话都在点上,毫不留情,针针见血。
顾烟又从床上坐起,在她眼里陆皓谦还有另外一面,城府深沉亦正亦邪,只有38岁的他从一个围村仔到现在坐拥怀成集团,富可敌国,这样的男人道行有多深,可想而知,看人看问题永远是这么一针见血,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张白纸。
“这些我都可以去改,这不是你隐瞒我的理由吧。”她反驳的开口,没有一丝底气。
陆皓谦走到床头,拿起刚刚从楼下拿上来的矿泉水,确定盖子没有人拧开过,这才把水倒进了玻璃杯里,放到顾烟的床头,“我也想过你会改,好好跟你在一起,可是时间久了,发现是我高估自己了,改变一个人真的很难,有些事外人插不了手,这样,我们重新开始,我说过会陪在你身边长大,见证你的成长,你需要的是自信,阳光的生活。”
这就是陆皓谦,原本是顾烟占理的事情,现在的对话情形,倒像是顾烟在挽留感情,甚至顾烟误会,要说分手的是陆皓谦。
她偏偏还是中了陆皓谦下的套,“我要怎么成长?”
陆皓谦替顾烟规划道:“辞掉工作,到怀成大厦去上班,位置随意你挑,锻炼自己的为人处世,慢慢自信就会树立起来,你现在的生活很有局限性。”
顾烟似乎已经忘记了因为什么和陆皓谦争吵,整个人晕晕乎乎的,“我销售都做不明白,怎么进怀成大厦。”
陆皓谦无奈的看着顾烟,“你看你,还没开始做就说不行,自信是需要磨练的,你每天在售楼处,其实是在浪费时间,你做不好,还有我,你怕什么?宝贝,之前是我混账,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我希望你比任何人都要过的幸福。”
陆皓谦心里很能理解为什么顾烟总是这样,没有自信,悲观到顶点,虽然说了些重话,也是真的在为顾烟好,他现在很想让顾烟成为所有人眼里的羡慕对象,让她一直低下的头,抬起来。
陈炜之前给他的资料里面很详细,顾烟家的一切陆皓谦差不多都已经了解。
顾烟家境不好,在所有亲戚中,她家是最穷的一个,陆皓谦了解中国人的劣根,他们总是喜欢拿晚辈去做对比。
尤其是逢年过节,陆皓谦想也想象的到,顾烟坐在漂亮的表姐旁边是什么心情,她永远不会是,被夸奖的那个,久而久之坐在角落,不自卑才怪。
顾烟的表哥虽然成绩不好,可是现在有车有房,在兴城还开了一家小饭馆生意不错,都是靠父母资助。
表姐复旦大学毕业,毕业后直接进到一家外企,年薪20万,找了一个江西男朋友,两人在上海买了房,男朋友年薪3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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