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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电话亭像双头的蘑菇,黄色圆顶可以将人笼罩在里面,也算隔绝出一个私密空间。梁彦平插入磁卡,打到喜塔镇叶词家。“喂?”声音不对,是叶樱。“你姐姐呢?”“她不在。”怎么会不在,昨天说好了,今晚要找她的。“去哪儿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叶樱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她性格孤僻,有几次接到梁彦平的电话都不大耐烦,或许是不满姐姐朋友太多,又或是怕姐姐被抢走。梁彦平没打算回宿舍,从包里掏出烟和打火机,靠在电话亭边消磨时间。他是很能独处的人,不怕无聊,脑中复习专业知识,慢慢过一遍,时间很快就打发掉了。半小时后他再插磁卡,这回却是个男人的声音:“喂?”那边七嘴八舌,男男女女嬉笑怒骂,嘈杂异常。“让叶词听电话。”梁彦平沉下嗓子,克制烦闷。“哦等等,她在开酒……叶子,快过来,有个男人找你!”“谁啊,叶子什么时候有男人了?”“她周围男人多着呢,你也不问清楚是哪一个。”一阵哄笑。叶词骂骂咧咧地啐他们,似怒似嗔,因着斗嘴,兴致正高,嗓子洪亮愉悦,接电话时还带点儿娇俏:“喂?”这时梁彦平已经不想吭声了。叶词刚要叫他名字,电话突然被抢走,狐朋狗友嘻嘻哈哈调侃:“让我猜猜是谁,家里开煤矿那位吧?还惦记我们叶子呢,怎么不过来祝寿呀?”“就是就是,带两瓶洋酒让大家开开眼!”叶词上手抢:“少乱讲,给我。”“谁乱讲?上学的时候许慎到处说你是他媳妇儿,不能白占便宜吧?”叶词骂道:“不是许慎,你爷爷的,别闹了!”等她好容易抢回座机,那头已经挂断,只剩持续单调的忙音。◎(95/02)别生气了,彦平哥哥。◎那天以后梁彦平很久没有联系叶词。临近寒假,他收到一个包裹,是从喜塔镇寄来,送给他的围巾。要认真讲,那围巾针线蹩脚,颜色老土,半长不短的,也不知怎么好意思送出手。
梁彦平以为叶词整天花天酒地,早把他忘在脑后,没想到竟会亲手给他织围巾。包裹里另附有一封信,粉色的信封和信纸,带香味,打开来,不过寥寥数语:别生气了,彦平哥哥,等过年给你赔罪,好吗?底下还画着四格简笔画,主角是两个小人儿,图一男娃娃双手插兜,高傲地别开头,下巴抬起,愤怒漠视,女娃娃则单膝跪地,手捧一朵花,眼冒桃心,咧嘴送他:原谅我吧。图二女娃娃挪到另一边,再次将小花举到他面前,笑眯眯:原谅我吧。图三男娃娃表情松动,接过花花。图四俩娃娃冰释前嫌,抱在一起和好了。梁彦平霎时失笑,心软似水,对她再恼不动半分。如今想来,倘若当时下狠心断交,不予理睬,后面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其实她那封信有多少真情实意呢,说不定只是耍弄他,或者被狐朋狗友起哄,逗他玩玩而已。他居然会信。想到这里,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梁彦平接起。“彦平啊。”杨少钧笑问:“你是不是和蕊涵吵架了?”有吗?他们刚才不是还接吻?顶多算闹脾气吧,反正女人的脾气他一向捉摸不透,懒于细究。“她让我陪她出去喝酒,似乎心情很差。”梁彦平问:“是吗?”杨少钧闻言笑出声:“跟你说也没用,算了,我去接她。”“嗯。”“……”杨少钧忍不住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蕊涵希望你哄哄她。”梁彦平自有道理:“如果她生我的气,现在应该不会想见到我。”杨少均完全理解黎小姐的恼怒了。“怎么说你好,对了,龙岩村的拆迁工作接近尾声,等项目结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到叶小姐。”梁彦平蹙眉,不接话。“你和叶小姐还有联络吗?”“没有。”“我看她为人挺热闹,找时间约出来喝酒吧,都是朋友。”梁彦平懒散冷淡:“我没这个闲工夫。”杨少钧笑问:“怎么了,不想见她?”“见她做什么?”梁彦平嗓音沉得像深潭,除了疏离,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们早就没有任何瓜葛,很多年前的一段关系而已,你让蕊涵别多想了,根本没有必要。”——龙岩村的拆迁工程顺利结束,叶词和伍洲同总算有时间返回公司。说是公司,其实就是租了老城区临街二楼的一间屋子,置办几样家具,便宜的松木茶几和二手沙发,旧货市场淘的办公桌椅和文件柜,角落立着饮水机,一部电话,一台传真机,门外挂招牌,墙上挂营业执照,玻璃窗贴大字做广告。“不枉辛苦两个月,终于可以过个肥年了。”伍洲同有点想哭:“老叶,还好你拿下这个工程,不然我都没脸回去见爹妈和娇娇。”≈lt;a href=”≈lt;a href=≈ot;/zuozhe/jiangshi/”≈gt;≈ot; tart=≈ot;_bnk≈ot;≈gt;/zuozhe/jiangshi/”≈gt;≈lt;/a≈gt;僵尸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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