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已为君十五载,朝堂之上,宫廷之内,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突发情况,我还是能应付的。
龙苏似乎对我起了兴趣,伸出手指摸着我的眼睛、眉毛、鼻子,至嘴唇处流连。
他的手指异常冰冷,我大气不敢出一口,任由他动作。
他摸索了半晌,才离手,给了一句评价:“还不错。”
就象是在挑选牲畜!
我自觉受了侮辱,心火猛起,咬牙切齿:“妖君何意?”
龙苏站在床边,看向我,目光清澈,淡然如水,明朗如月,他问:“你为何求雨?”
我被提到了伤心事,黯然神伤:“大旱三年,百姓疾苦,民不聊生。朕为苍生而求。”
他步步引诱:“求人不如求己。”
我浑然不知:“如何求?”
他扬眉轻笑,极其自负:“你我联手,你许我真龙之气,我许你朝百年安稳,可好?”
这是在谈价钱了!
我用力抓紧床单,忙问:“如何许你真龙之气?”
龙苏俯身,在我的耳边轻声道:“鱼水之欢,云鱼之乐,你,该是知晓的。”
如遭雷击,我僵在当场,他竟打的这番主意!
他见我不愿,蹙眉道,有些不耐:“你也不亏。”
不亏?我抬眼打量他,他施施然站在一旁,一双美目暗含秋水,淡淡的目光倾泻下来,笼罩着一方天地。
我笑,大笑,狂笑,倒真不亏!
这世间妖物,哪个不美?哪个不俊?又有哪个,不是魅惑人心的存在?
龙苏虽为男子,一颦一笑间,仍带着妖冶的风情。
华丽而阴森。
象是洗练池里灼灼盛放的青莲,不落红尘,甘愿于淤泥污血为伍,若强行攀着,只会化为一摊血污,毒气入骨。
龙苏见我神色痴迷,故意低下头,让我细细打量。
他应是自负美貌,料我必会应了他。
我辜负了这张老脸皮,莫得涨得通红,扭过头去,再也不看他:“朕还不至于沦落到寻求妖怪庇佑的地步。”
他起身,气氛陡然间沉重,身上香气越发浓郁,熏得我脑仁疼。
我有点害怕了。若他动了怒,将我生吞活剥了,该如何是好?
谁料,他仅仅只是退后几步,朗声道:“会有那么一天的。”
他如此笃定。
我心下恍然,正欲出口反驳,他消失了。
我慌了,急急开口问道:“朕该如何寻你?”
空中传来一阵轻笑,轻佻中含着三分鄙夷。
我几乎恼羞成怒。
“想我时,我自会出现。”
这妖物,好不要脸!
我如何会去想他!
002柳不惑
揽月塔。
方有信正在煮茶。
细长的手指捏着银白的茶匙,挑了一小撮细盐,放入沸腾的水中,合上茶釜,静等着它的第二次沸腾。
我打了个哈欠,每次来这里吃茶,都要折腾良久。
他总是去在意这些旁人根本不会理会的东西。
方有信闭目浅笑:“陛下,心不静。”
我立即止住呵欠,正襟危坐:“国师见笑了。”
“陛下今日前来,不单单是为了吃茶吧?”
“朕求雨不得,民间谣言四起,说吴国亡国已是天意。朕百思仍不得解法,故来请教国师。”
方有信睁眼,静静的注视着我:“陛下,求雨之事。臣曾百般阻拦,可陛下一意孤行。如今这般,臣亦无力回天。”
他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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