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的动静太大,以至于一直在南院静养的太夫人都被惊动了。
江枫和徐洛宁前脚刚走,沈金玲就扶着太夫人来了西厢。
徐宴清的下//身什么也没穿,沈观澜找了条轻薄的绸缎被面给他搭着,还把两侧的帐子放了下来。太夫人走到床边,隔着薄纱看了眼昏睡着的徐宴清,眼里的泪就落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糊涂啊,秀容太糊涂了!宴清这孩子这么乖,又怎会做出那种事啊!”太夫人气的手里的七宝佛珠都掉在了地上,眼角的皱纹也被泪水浸湿了。沈金玲怕她身子受不住,就劝着她去了桌边坐下。
秀容是大夫人的闺名。想到这个家里还有人肯信徐宴清,沈观澜就压不住心里的酸楚了。他蹲在太夫人面前,镜片后的双眼满是悲愤的情绪:“奶奶,四妈太苦了,绝不能就这样算了!”
太夫人摩挲着沈观澜的脸,哽咽道:“奶奶知道,这都是崔家丫头惹出来的祸,连你爹都被她气到医院去了,肯定不能就这样了结。”
“那您是有什么打算?”
“奶奶已经让金玲修书一封,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写清楚了。如今崔家丫头正在收拾行李,等收拾完了立刻走,连着那封信一起送回崔家去。”太夫人道。
“就只是这样?”沈观澜急道。
太夫人叹着气:“崔家毕竟是你妈的娘家,奶奶不好过分干涉。但是崔家丫头做了那么多恶事,还把你爹气成那样,你妈也不会放着不管的。等你爹的情况稳定下来了,奶奶会和你妈谈谈怎么解决。”
“是啊二哥,眼下家里乱成这样了,就暂且等一等吧,这事急也急不来的。”一直没开口的沈金玲也劝道。
沈观澜低垂着头,没有再说话了。太夫人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发顶,叮嘱他好好照顾徐宴清,在沈金玲的搀扶下又回南院去给沈正宏诵经祈福了。
晚上宣纸来报,说崔曼玲和文月被送走了。崔曼玲走之前还一直喊着要见沈观澜,怎么都不肯挪动,好在沈金玲在场,让下人强行把她送上了车。
沈观澜冷漠的听着,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问医院有没有消息传回来?宣纸说还没有,到现在都没人回来过。
后半夜徐宴清终于退烧了,沈观澜稍稍放下心来,靠在他床头眯了一会儿。早上五点多宣纸又来敲门,说是大少爷回来了。
沈观澜立刻去了书房。他哥显然是一夜没睡,脸色难看极了,正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怎么样了?”沈观澜上前问道。
沈蔽日直起上身,疲倦的摇头:“和你判断的差不多,医生说是轻度中风,不乐观。”
“有说大概多久能醒来吗?”沈观澜毕竟是学外科的,心脑血管方面的病他不熟。
“保守估计一到两周。”沈蔽日叹道,拿起面前的浓茶喝了一口,又靠回椅背上。
“俞天霖不是给爹找了个上海的医生?联系过没?”沈观澜又道。
“我昨天就打过电话了,那位医生手上也有几个严重的病人,实在抽不开身。”
“那爹多久可以转院?那位医生既然抽不开身,我们就把爹送去上海。”
“要等病情先稳定下来,现在也不确定多久可以。”
沈蔽日的声音比刚开口的时候又哑了些,沈观澜便叮嘱他好好休息,说自己等下就去医院看看。
早上徐宴清醒了一次,伤口比昨天更痛了。沈观澜喂他吃了点粥和止痛药,看着他昏沉沉的又睡过去了才叫来宣纸,让宣纸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则赶去了医院。
沈家的三位太太还在医院待着,每个人脸上都是疲态,不过谁也没想着回去。沈金玲一大早就来过了,她马上要大考了,不能一直缺席,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沈观澜去找了主治医生,对方说的和沈蔽日说的差不多,目前只能等。他就去了骨科,把值班的医生请回家一趟。
骨科医生给徐宴清和骊儿分别检查了伤势,确定都是皮外伤后他才放下心来。医生开了外敷内服的西药,这个比中药的疗效快多了。沈观澜一天三次的给徐宴清敷,骊儿那边则交给秀莹来。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徐宴清就能下地走几步了,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去院子里散步,只是伤口被压到仍然会痛,晚上还不能仰卧着睡。
徐宴清这算是好了大半,沈正宏那边依然没有好消息。三位太太都坐不住了,沈蔽日也一再催促医生能不能尽早转院。
等到沈正宏的病情彻底稳定下来了,已经都一个月过去了。医生马上办了转院交接手续,由宜州医院派出专门的医护人员陪同,坐火车去上海。
上海的医生是俞天霖介绍的,沈蔽日肯定得去,三位太太也坚持要跟着。家里不能没人,就让沈观澜和沈金玲留下,陪着太夫人等消息。
等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第二天一早众人就出发了。
骊儿的伤好的比徐宴清快些,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她坚持要回来伺候,徐宴清拗不过她,不过有她在确实方便许多。
比如沈观澜要来看徐宴清的时候,骊儿就很自觉的跑去外面守门了。
“他们都走了?”徐宴清从床上坐起来道。
如今初秋了,早晚都有些凉。他拿过床头的薄衫正要披上,就见沈观澜径直走来,把手里的药箱往边上一放就抱住他,低头吻了过来。
“走了,金玲也去上课了,家里就剩我们。”沈观澜含糊着回答,把舌头伸进他嘴里,手也不安分的钻进他衣摆下,去摸腰间温热的肌肤。
徐宴清被他摸得痒死了,实在忍不住笑,只得躲着求饶:“别摸了,小心被人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