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晖刚刚和白斐含斗过嘴,心情十分之好,破天荒的回了一句:“不错。”
他不知道的是,这位从18岁起就跟着他,纵横商场十数年,他最忠诚的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也几乎是最了解他的人,在看到这句“不错”后,差点一口水噎在喉咙里。
龙二少春心萌动,竟然这么温柔的吗?
.
白斐含待人有礼貌,配合度也极高。一小上午,便结束了原定一天的拍摄计划,摄影师连连赞许她镜头感好。
宋氏拍过来监督工作的负责人,也就是那天去学校找白斐含的知性姐姐,说:“那是,白小姐可是电影学院的,人家是专业的。”
又对白斐含说:“以后请你当代言人啊。”
宋氏的日化从洗发水到牙膏,白斐含都拍了广告,此时已经在镜头前笑的僵硬,可还是笑道:“等我红了。”
负责人只是随口一说,别的艺人若是听到了,也多半随口一回“那真是太荣幸了”、“我可就等着啦”,谁知这小姑娘竟然很认真地说等她红了。
毕竟不红,连一个广告拍摄都要竞争,所谓的“以后代言”不过是人家客气一说罢了。
负责人以前看这小姑娘年纪轻,说话天真,但现在看来,她心思玲珑,看事也深刻不浮躁。
这回她也很认真地说:“等你啊,会红的。”
白斐含荡起两个小酒窝,点点头。
.
中午,白斐含开开心心地出来了,她一出来就看到龙晖骑在摩托车上,单脚支地,马丁靴反射出黑色亮光。
他在一棵树的阴凉下,遥遥地,神采飞扬地望着她,在对她笑。
那一刻,白斐含忽然觉得,他好像真的是等待自己放学的家长,无论风吹日晒,狂风暴雨。
她从来没有被家长接回家过,以前初中高中的时候,每天放学,有时候是司机来接她,有时候是和肃嘉陵一起回家。
看着别的小伙伴有爸爸妈妈来接,她是有一点羡慕的。
龙晖看着白斐含蹦蹦跳跳地跑到他面前,她化着浓妆,头发蓬松松地披散着,有点成熟女人的意味,微微震惊一下,原来她成熟起来,是这种模样,不妖艳、不端庄、不老气,是一种很有风韵的媚骨天成。
“怎么啦,看呆了!”白斐含抬手在龙晖眼前比划两下。
龙晖回过神来,又换上调笑的语气,抬手用食指一扫白斐含的鼻尖:“嚯,你这是在哪画的,都画成小花猫了?”
“小花猫好不好看?”白斐含歪着头问。
“好看。——上来吧。”龙晖向后一甩头。
在坐摩托车这件事上,白斐含已经相当有经验,并且确信这辆街车摩托不会伤到她的腰后,也十分地热爱坐摩托后座。
坐上去耳畔狂风呼啸,引擎轰鸣,非常刺激。
在龙晖发动摩托之前,白斐含还上了她的腰,说:“先随便找家商店停下,我有事。——然后请你吃冰淇淋,你自己选店。”
龙晖不知道白斐含要随便找家商店做什么,但听她说得急,便真找了最近的一家家具商店停下,这回他没让白斐含自己进去,而是下了车,和白斐含一道进去。
“你跟着我干嘛?”白斐含进了商场玻璃门,这才发现龙晖跟在她身后。
“怕小花猫走丢了。”龙晖笑道。
白斐含本来想和他打两句嘴仗,但想到这个男人曾经勇救橘猫的事迹,又从心底泛上一丝温暖。
白斐含顺着商场指示牌找到了洗手间,对一直跟在后面的龙晖说:“现在你知道我要干嘛了吧?速速回避,少儿不宜。”
她故意拖着长长的调子。
龙晖一步压迫上来:“谁是少儿?”
白斐含仰视他,从前龙晖靠他很近的时候,她总是心跳如鼓,要费好大劲儿才压制住。
现在和龙晖相处时间长了,她已经练就的心如止水,颇有那种老夫老妻的感觉,不就是帅吗?不就是野吗?我天天看,受得住。
白斐含被自己的联想能力逗笑了:“好啦,我是少儿。”
她跑去洗手间,到了门口还不忘转头对龙晖说:“你是老头!”
说完一溜烟钻进洗手间了。
龙晖用食指摸了摸眉角的疤,笑了。
龙晖以为白斐含是去上厕所,谁知她出来的时候,脸蛋湿漉漉的,鬓边额头上贴着几缕头发,显然是刚洗过脸的样子。
待到她走近一看,浓妆不见了,是一张清秀的,略带娃娃脸的小脸,脸上有一双很有风情的眼睛,斜斜地看着他。
那一刻,龙晖想到了一首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这么想的,也说了出来。
本以为女孩会喜欢这种赞美,谁知白斐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别背诗啦,去吃冰淇淋。”
路过婴儿床区,白斐含又停了下来,婴儿床小小的,多为粉嫩的颜色和可爱的图案,她和龙晖开玩笑:“你总说我是小姑娘,那我是不是要睡这种床啊?”
龙晖看向她指的,只有一米长的小床,笑道:“你要睡?我买给你?”
白斐含就打龙晖,两个小拳头挥舞着,落在龙晖的胳膊上,后背上。龙晖不躲,只是笑:“你这点小力气,连挠痒痒都不够。”
店员也被他们逗笑了,说:“您二位要买床,不应该在这选,隔壁适合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