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妇人向张泓愃连连道谢,感激涕零。她们都是守寡的妇人,又没有子嗣,所以丈夫死后,在婆家很受虐待,如今有人雇佣她们,婆家得以分润一笔钱,自然愿意放她们出来,而她们从此也不用提心吊胆看人脸色,这心情不知有多舒畅,对张泓愃自然感恩戴德。
张泓愃大大咧咧地道:“你们就不要客气了,又有客人来了,快去照顾生意吧。薛姑娘,本公子这就走了,每到月底本公子会来盘一次帐,平时就不来打扰了,你就把这店当成你自己的打理就好啦。哈哈哈,本公子有的是钱,所以不图赚钱,只要能应付得了家父,咱们两个就各得其所了。”
薛水舞微笑不语,只是礼貌地把他送出门去,张泓愃一边扳鞍上马,一边扭头对薛水舞道:“行了,薛姑娘,你请回吧。”
薛水舞轻声道:“张公子,请替我谢谢小天哥。”
“啊!”刚刚爬上马背的张泓愃吓了一跳,差点儿又一头从马背上跌下来,他吃惊地看着薛水舞,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刚才说什么?”
薛水舞轻轻叹了口气,道:“公子昨日送我去客栈住下之后,才去雇的那两位大嫂,这店也是昨日仓促出了高价,从本来就打算在这开店的人手中盘下的,这些事儿,奴家一上午就打听明白了。明白了这些事,有些事想不明白都难。”
张泓愃干笑起来,道:“啊……那个……这个……,哈哈!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呃,我……我……”
水舞的笑容灿烂而明丽:“张公子,请你告诉小天哥,不用为我担心,我会活得好好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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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西郊,叶小天曾送别夏莹莹及其父兄的地方。
此时,蒯鹏、乔枕花、汤显祖等人都在这里,正准备送叶小天离开。
路边亭中,置了几碟小菜,一壶美酒。
叶小天和三位好友边说边笑,边笑边喝,依依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历数了自叶小天到了金陵,赈灾义卖、智破盗银案、莲灯飞天上元追女、装疯卖傻戏弄六部、一口火锅平柯枝,以及恶整关小坤、轰走李国舅的事情,讲一桩笑一阵,笑一阵便浮一大白,等这些事儿说罢,不免都有了几分醉意。
乔枕花拍着叶小天的肩膀,大着舌头道:“叶……叶兄,我爹……我爹很……欣赏你啊。你知道吗,我爹说,只可惜……你不是进士,也……不是监生,否则他一定……保举你做御史,你要是做御史,一定让那些贪官污吏闻风丧胆,哈哈哈……”
叶小天苦笑道:“令尊是觉得我很能惹事么?”
蒯鹏等人都笑了起来,汤显祖举杯对叶小天道:“叶贤弟,再过几日,我也要继续游历天下去了,盼来日你我兄弟有缘再会。”
叶小天抓起酒杯道:“好!祝愿汤兄早日考中进士,一遂平生所愿。干!”
两人“当”地碰了下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这时远处一骑飞来,蒯鹏手搭凉蓬向远处一望,欣然道:“泓愃来了!”
张泓愃策马到了近处,飞身下马,快步走进小亭,叶小天将目光投向他,却没有说话。张泓愃尴尬地一笑,摊手道:“演砸了,她……知道是你在帮她了。”
叶小天的眼帘微微垂下,依旧没有说话。常有人说,告别初恋,是一个男人成熟的起点,无论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这标志着,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判断、取舍与担当。
张泓愃观察着他的脸色,道:“她说,谢谢你,叫你不用担心,她会活的好好的!”
叶小天慢慢举起杯,微笑道:“你我兄弟今日一别,还不知何日再见,来!大家干了这杯酒。”
汤显祖摇头叹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到极处,反似无情。正所谓阴极而阳,阳极而阴,物极必反,诚为大道也!”
叶小天佯装没有听见,举起杯来一饮而尽,霍然立起,向张泓愃四人抱一抱拳,大步走出小亭,高声吟道:“如今休去便休去,若觅了时无了时!花老爷、徐老爷,不阴不阳王老爷,我叶小天又回来啦!哈哈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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