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97节</h1>
第152章 纷至
琅琅的马车走到了半路,她突然开口吩咐,“改道去魏阁老府上。”
车夫二话不说,马鞭一抽,转入了另外一条街巷,不久就到了魏芳韶的家门口。
陆琅琅也不下车,只让车夫去敲门。魏家的门子前来应门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连忙去请魏芳韶出来。
这些天陆琅琅在家里养脖子,魏芳韶应付起那些老奸巨猾的官员格外吃力头痛,听到欧阳夫人来了,简直喜出望外。可自家门子却是一脸惊慌加失措,“老爷,欧阳夫人是来抓奸的吧?”
魏芳韶一脸懵懂,“抓谁的奸?”
门子道,“小六爷啊!欧阳夫人必定是听到风声了,所以才大晚上来堵门,幸亏今日小六爷不在。老爷,要不然您跟欧阳夫人好好说说,小六爷人不错的,别太为难他……”
魏芳韶忍不住敲了他一记脑冲,“你这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啊?”
他整整衣服,连忙走了出去。陆琅琅没有下车,只将车窗打开,跟他一里一外的低声说话。
当魏芳韶听到太孙跟秦茱被贵妇和小娘子们集体围观,忍不住以手扶额,气得半天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也罢,景泰公主素有贤名,估计养出来的女儿也查不到哪里去。若是定了县主当太孙妃,有景泰公主管教,估计……”魏芳韶只觉得陆琅琅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怎么,我哪里说错了。”
陆琅琅摇头叹气,“果然天公疼憨人,你是怎么爬到阁老这个位置的?老魏啊,就你这个眼神,唉,罢了,日后你找媳妇之前,务必请我帮你掌眼啊!”
“你什么意思?我又错哪儿了?”魏芳韶一脸郁闷。
陆琅琅道,“此刻不便,你明日到我府中来,我给你看些东西。但是,景泰公主那个蛇蝎妇人,你还是离她远些好。今晚,秦茱中的药,原本秦茱是要下在我身上的,太孙中的药,也是秦处安要下在我身上的。你还是多想想吧。别光读圣贤书读傻了。”
魏芳韶浑身发冷,要是今晚中招的是陆琅琅,他都不敢想欧阳昱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投靠了梁王,掀翻了京城。这些人,色-欲-熏心,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吗?秦茱中的药,是陆琅琅动手调换的,可是秦处安为何要对陆琅琅下手,太孙到底是怎么中的药,他到底是否无辜?魏芳韶脑子里越想越乱,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马车,要不然,他只怕都无力支撑下去。
陆琅琅看他那副备受打击的样子,有些不能理解。“你还好吧?”
魏芳韶低声道,“还撑得住。”
陆琅琅于是继续道,“今晚过来,一是告诉你这个。二来,景泰公主摆出这么大的阵仗,摆明了是替太孙选妃。我看了一下今晚去的人家,里面没有陈阁老的家眷。很大可能,陈阁老已经跟景泰公主闹崩了。但是今晚景泰公主被自家儿女闹得鸡飞蛋打一场空,结盟不成,还得赔上一个女儿。陈阁老绝对不会只是袖手旁观看笑话,你明日千万要小心他发难。”
魏芳韶此时真的是心力憔悴,“要不然你明日来帮帮我?”
陆琅琅摇头,“今晚出了这样的事情,说不定宫中什么时候就会来传唤我进宫。我要是不在府中,少不得让人生疑。我先等个几日,看情形再说。”
魏芳韶点头,“也好。我明日下朝之后,就去你府上。”
陆琅琅嗯了一声。车轮声响起,马车消失在了京都的夜色之中。
魏芳韶慢慢地走在通往自己书房的路上,不时抬头仰望夜空。夜色澄清,明月高悬,星斗遥相辉映,仍是往年的景象。可是往年,他为何没有察觉到这么多的鬼蜮心肠?是这人心变了,还是世道变了?还是像欧阳昱所说的,定都这地儿有毒,养不出好果子?
他苦笑了两声,对侍从说,“去给我拿壶酒来。”
侍从道,“老爷,酒菜早给您备下了,可您一直在书房忙着,看都没看一眼。”
魏芳韶苦笑一声,“也罢,今日中秋,今宵有酒今宵醉,你坐下来陪我喝两杯吧。”
他宅子里人口简单,来去就那么几个人。随从也不推辞,“哎,小的这就是把酒菜端上来。”
且不说魏芳韶满心郁闷地在府中喝闷酒,陆琅琅回到了府中,思来想去,还是提笔,将今晚的前因后果细细写明,然后让人连夜送了出去。然后让厨房赶紧给她再做上一桌酒菜,喊着杏仪她们一起坐下来赏月。
杏仪在席间就将今晚发生的事情,说给了素奈听。
素奈听得连呼三声,“报应、报应、报应。怎的不是那个畜生跟他妹妹滚在一块,以毒攻毒呢!”
陆琅琅在席间也不过佯装着吃了几口果脯之类的东西,再不然,就是跟秦茱喝的那三杯酒,早已经饿得前心贴着后背。
素奈说话的时候,她正吃得欢,闻言便停下了筷子,有些遗憾地对素奈道,“我今日见着秦处安,倒是想动手来着。可是有下人立刻就过来了。只好作罢。这个人,阴险狡诈,手段狠毒,今晚若不是我,恐怕任谁都要着了他的道。我现在想起来,难得有几分后怕。这个人,不好对付。你日后,务必躲着他,不然,他只怕一眼就看出你的不妥。”
素奈正色,“婢子记下了,夫人放心,婢子必定谨慎小心,无论如何,都得亲眼看到这畜生的下场。”
陆琅琅点头,笑着招呼大家吃就吃菜,别让那些人恶心着自己,还是把这中秋节过得高高兴兴的才行。
她在府中安心吃菜和喝酒。而也有不少人在这夜色中悄悄奔走。景泰公主府上的事,悄悄地传遍了京城。
同是这一轮清辉之下,有人欢喜有人忧,还有一处,燃起了彤红而绝望的火光。
待第二日一早,景泰公主冷着脸,带着一脸青黑之气的太孙,还有冷若冰霜的秦处安去宫中,觐见皇帝。
太孙已经完全懵了,昨晚他恢复神智的时候,几乎被面前那个猪头吓得半死。秦茱那会儿已经昏死过去了。太孙使劲儿辨认了半天,才认出这是自己的表妹秦茱。
而后,就是景泰公主和秦处安推门而入,景泰公主气得抱着秦茱一个劲儿的哭,秦处安则气得要动手揍他。太孙只好求饶,求着秦处安、求着景泰公主,求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
秦处安索性告诉他今晚他“强迫”秦茱的事情,已经被全京城的贵妇亲眼目睹。太孙当时就两眼发直,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好跪求景泰公主,求景泰公主想办法,“姑母,求求你了,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景泰公主原本气得要向皇帝哭诉,可是太孙抱住她的腿哭,“姑母,是孤一时糊涂,孤也不找别的太孙妃了,就给这个位置给表妹做补偿。”
秦处安冷笑,“殿下,您那东宫里,环肥燕瘦,什么美人都有,我妹妹原本可以寻得佳婿白头偕老,如今就算有个太孙妃的名头,在您那东宫里,又有什么好日子过?”
“不,表哥,孤回去就散掉那些女人,只留表妹一个,孤一定待她好好的,一辈子都待她好。”
景泰公主“架不住”他苦苦哀求,只好道,“殿下,我心疼您胜过自己的儿女。这回……唉……也罢,一会儿,我陪着您去跟陛下请旨,您自己跟陛下说,我不说话,如何?”
太孙连连点头,可是收拾好了行头再上路,他又开始发愁了,见到皇帝可说什么是好?
秦处安一眼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殿下只要开口请旨赐婚,其他的我来说就好。”
太孙拭了拭一头的虚汗,“那,那劳烦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