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宁坤,老夫人也是一喜,冲着他招招手,“哎呦,坤儿回来了,出去这些日子可是受苦,快让祖母看看,呃……胖了!”
陡然一个转弯,苏言抿嘴轻笑。
老夫人或许想说的是‘出去这些日子瘦了没’结果,待宁坤走进,明显发现他比离开时还圆润了。
宁坤摸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憨笑一声,看着老夫人道,“六爷总是担心我饿着,总是让我多吃。所以,孙儿不由自主的就胖了。”
老夫人听了,转头看看宗氏,“看来你所言非虚呀!”
由六爷那喜念经的人在,也怪不得他们母子回来都胖了。
宗氏想到自己去照顾宁大壮,结果却吃胖了回来,略有些不自在,看着宁坤,转移话题道,“不是说傍晚才能回来吗?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听宗氏问起这个,宁坤马上高兴道,“是二哥派莫尘去接我了。”
闻言,宗氏心里一惊。
宁坤不知宗氏内心动荡,还乐呵呵道,“二哥还生怕我冻着了饿着了,还让莫尘给我带了吃的和暖手炉。”说着,看着老夫人道,“祖母,二哥现在成家了人都不一样了,变得体贴又仁义。这都是托了二嫂的……”
宁坤话没说完,在看到苏言隆起的肚子时,眼眸顿时瞪大。
苏言隐隐还听到了他倒吸气的声音。
何为吃惊,宁三少爷做了很好的诠释。
看宁坤这样,宗氏当即起身,“你看你这一身的寒气尘埃,也不知道先去梳洗一下再来给你祖母请安。“
“哦,那我现在去梳洗,祖母孙儿先行告退了。”宁坤说着,却还不由自主的盯着苏言的肚子瞅了瞅,似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宗氏看此,直接把他给拉了出去。
走出老夫人的院子,宗氏还未开口斥责,宁坤率先问道,“娘,二嫂是不是有喜了?不过她肚子是不是太大了点,难道……”
是成亲前就怀了,这几个字不等宁坤吐口就被宗氏给打断了。
“你二嫂怀的是双胎,肚子自然要比大些,有何值得大惊小怪的。”
“双胎?!”宁坤吃惊。惊过,叹气,心情有那么点灰暗。
一直以来跟二哥比,他也就在生孩子上能比得过,当爹比他早,生的比他多。可现在,二哥一成就成俩!
比不过,比不过!
连生孩子都输了。看来他这辈子,只有被二哥欺压的份儿了。
看宁坤神色,宗氏不明所以,苏言怀双胎,他心酸个什么劲儿。
不过宗氏这会儿也没心思探究他的心情,开口问道,“你二哥真的让莫尘去接你了?”
“那还能有假!不过,当时我也吓了一跳,看到莫尘我还以为是趁着过年之前,二哥要他揍我一顿以示开年有喜呢!结果没想到,二哥竟然是让他接我。”宁坤说着,看着宗氏,脸上带着怀疑,低声道,“娘,二哥他是病了?还是吃错药了?”
若是中了药。那,是他娘给下的吗?所以才让他那二哥突然改邪归正了?
宁坤在心里编排着,怀疑着他的亲娘。
宁坤是相信他娘作恶,也不相信宁侯会自动变好。要知道当初为了将他二哥调教成一个成派的人,他祖父可是文武都用上了。结果,他祖父成了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可他二哥却一点都没改变。不,也不能说没改变,他越来越混了。
就这么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转性。除非是中了药。
【我二哥没打我,我二哥派人接我了呢!】,看着因为这事儿欢喜不已的宁坤,宗氏忽然觉得无力,“你,你先回自己院里歇着去吧。”
说完,宗氏扶着尤嬷嬷的手离开。
回到落尘居,尤嬷嬷看宗氏脸色不是太好,轻声道,“奶奶,三少爷是心思正,又实心眼的人,这事儿好事儿。”
宗氏听了,哼笑,“什么实心眼,他分明就是个二傻子。”
就因为宁脩没打他,他就乐呵的不行,这不是二傻子是什么。
尤嬷嬷垂眸,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三少爷的日子才能过的这么平稳。若是三少爷是那卯足了劲儿跟宁侯斗心眼的人。那,别说侯府,恐怕连京城都没他待的地方。
这一点宗氏应该明白才对。
明白是明白,但心里总归是不服气。对权势,自然的想要掠夺,这或许是皇家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尤嬷嬷,你一会儿去请一下胡太医过来。”
听言,尤嬷嬷当即抬头,“奶奶可是哪里不适吗?”
“没有!我就是想让胡太医给我探探脉。”看看她是不是快死了。所以,宁脩才突然对他们母子这么和善。
因为宁侯突然的恭敬,让宗氏陷入疑神疑鬼之中不能自拔。
……
每日下朝回府的路上,宗爵爷追着宁侯跑已是一种日常,一种习惯。今日也是一样,“宁脩,今日天气不错,又闲来无事不如我们去打猎吧!”
宁侯听了,刚要拒绝,忽然想到什么,应了,“走吧!”
听宁侯应,宗爵爷顿时高兴,“走走走,我这就让小厮回王府取弓箭,还有酒。待猎到了好东西,我们一边烤肉一边喝酒岂不美哉!”
宗爵爷越想越是不错。
宁侯看他一眼没说话。
待到了狩猎的地方,宗爵爷摩拳擦掌气势高昂,准备来个大开杀戒,无论大小,只要是能吃的看到就不放过。
看到野鸡,射!
看到鹿,猛射!
看到兔子,不放过,射,射,射!
宗爵爷骑着马是一路狂追,连带拉弓放箭,一通猛射。结果,百发百不中!
而这不是他箭术太烂,而是有人捣乱。
“宁脩你干什么?你看到那些能吃的你不射,你专门往我箭上射是什么意思?”
每每他放箭,宁脩给击落。这一次两次是意外,次次如此,就不可能是意外了。
宁侯抚摸着手里洁白绵软的小兔子,淡淡道,“意思就是做人要心存善念,这么柔弱的小兔子,爵爷也下得去手,这心是有多狠。”
宗爵爷:……
“你,你说我心狠。可你过去不也没少吃。”
“是呀。”宁侯呢喃一声,看看手里的小兔子,做成香辣味儿的确实是相当不错。
回想那肉味,宁侯颇为不舍的将手里的兔子给放了。
看着那瞬时逃窜的兔子,宁侯忍着将它给射下的冲动,心里:做善事真是不易,太难了,相当于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