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口子正在亲嘴,巧玲爹进来了,背着手,背后的烟锅子直晃悠。
“咳咳咳……。”老爷子先干咳两声,老脸还是红红的,因为他瞧见朱二嫂在抱着二愣子亲。
“那个……老朱家的!”巧玲爹呼喊一声。
“爹,啥事儿,您说!”朱二嫂别看对前任婆婆那么凶,对马二楞的爹娘却非常客气。
“这事儿不会那么完了,早晚朱家村的人还回来,从前你毕竟是朱家的人,人家会告咱嘞。”巧玲爹一辈子老实巴交,最害怕打官司了。
“爹,你放心,现在婚姻自由,他们告不倒我们的。”朱二嫂安慰老人道。
“就算告不倒,也挺麻烦的,打狐狸不成,会惹一身骚,应该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巧玲爹提议道。
“爹,您说,您有啥办法?”朱二嫂问。
“朱家这么闹,就是为了钱,你跟愣子有钱,就给他们一点,拿到钱他们就不管你嫁给谁了。”原来巧玲爹想花钱消灾,朱二嫂想想也有道理。
前任婆婆就是胡搅蛮缠,没理搅三分,事业这么忙,谁有功夫跟他们打官司?干脆,花点钱算了。
“爹,咱们这样,您是长辈,帮我们摆平这件事儿算了,找朱家村那边的长辈交涉一下,俺花钱,行不行?”
“行!这事儿交给我,你俩拿钱就行了。”
花钱无疑是化解矛盾的最佳办法,巧玲爹是过来人,当然知道怎么处理。
于是,当天晚上他去了一次朱家村,找到了哪儿的本族老人,大家坐一块,开始处理朱二嫂的归属问题。
最后的结局,马二愣子拿三万块,交给朱二嫂的前任婆婆,算是给婆婆养老,这件事才算摆平了。
而且巧玲爹还让朱家婆婆签字画押写了字据,以后朱二嫂婚嫁跟她各不相干。
从哪儿以后,朱二嫂才真正成为马二楞的媳妇,两个人到县城领了结婚证,这件事才宣告结束。
马二楞哪儿的事儿刚完,杨家村这边的狗蛋也出事儿了。
狗蛋的出事儿在预料之中,是因为小慧的问题。
小慧当初是跟狗蛋私奔的,那时候,她还没有跟洪亮离婚,等于把人家媳妇拐跑了。
洪亮死了,可他爹老子朱木匠还在,这件事等于没完。
单单一个小慧也就算了,最关键的还有个娃,就是淼淼。淼淼是朱家的种子,朱木匠岂能善罢甘休?
杨进宝离开的第三天,朱木匠就找上门了,过来找狗蛋算账。
朱木匠走进狗蛋家的时候,狗蛋跟小慧同样没起,两口子在炕上忙活。
朱木匠提一把斧头,咣!一斧头下去,狗蛋家的木头门就被他当柴火劈了。门栓掉在了地上。
然后老头子大踏步走进院子,抄着斧头呐喊:“狗曰的狗蛋,你给我出来!”
老爷子是来要人的,不但要把儿媳妇小慧弄回家,还要把孙女弄回去。
狗蛋的爹娘在屋子里发现不妙,赶紧慌慌张张跑出来,赔礼道歉。
“老朱哥,你来了,屋里坐,屋里坐!”狗蛋爹满脸堆笑,填满烟锅子递过去,想朱木匠抽一袋,缓和关系。
“拿开你的搅屎棍!把你的混账儿子交出来,让我劈死他!”朱木匠怒不可解,眼睛瞪得溜溜圆,牛蛋蛋似得。
“老哥,你别生气,他俩还没起嘞。”狗蛋爹赶紧赔礼道歉。
理亏啊,谁让自己儿子把人家儿媳妇拐跑了?回来这几天还每天喊炕。
喊那么大声,山里的狼都听到了,朱家村的朱木匠能听不到?不是找死吗?
这不,朱木匠真的找来了,瞧你咋收场?
朱木匠不由分说,飞步上去踹狗蛋跟小慧的门。
小慧跟狗蛋在里面听到了屋门响,吓得立刻穿衣服。
衣服没穿好,朱木匠就进来了。
老头子是木工出身,最了解木门的结构,两扇门锁在一块,端起一扇,向上一提,门就跟门墩脱离了,抬脚一踹,轰隆!两扇门就轰然倒塌。
就这样,朱木匠将狗蛋跟前任儿媳妇按在了被窝里。
狗蛋发现不妙,光着屁股赶紧钻炕洞子。朱木匠勃然大怒,伸手就往炕洞子里捞,非要把狗蛋捞出来不可。
“哎呀爹!别动怒,别动怒啊!”小慧都要吓死了,立刻过来阻拦前任公爹。
“伤风败俗的东西!你给我滚!”啪!朱木匠一耳刮子抽过来,正好拍在小慧的脸上,女人没收住脚,倒在了被窝上。
狗蛋钻进炕洞子里面,还是被朱木匠抓到了,拎小鸡一样拎出来,拖出房门,拉到了院子里。
“大爷!大爷您别生气,听我解释,我跟小慧是有感情的,俺俩是自由恋爱!”狗蛋觉得自己有理,还准备跟朱木匠讲理。
“感情你麻痹!恋爱恁娘个脚!自由恋爱就该拐带有夫之妇?你跟黄花大闺女有感情我不管,跟我儿媳妇有感情,老子就不能放过你!”
朱木匠可非常有力气,木工出身,每天刀砍斧剁,一把斧头耍起来,丝毫不次于杨进宝的杀猪刀。
偏赶上院子里有条板凳,老头儿将狗蛋按在了板凳上,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
狗蛋偌大的个子,竟然被踩得动弹不得。
朱木匠抡起锋利的斧头在狗蛋眼前面直晃悠:“孙子!说句话,卸胳膊还是卸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