饲养场里最热闹,都吵翻了天!家畜在吼叫,狼群也在吼叫。
“哎呀爹!你可不能走!你走了天赐咋办?谁来保护他啊?”巧玲不想公爹走。万一狼再来,咬死天赐咋办?
她在乎饲养场,在乎丈夫的心血,可更在乎怀里的娃。
“我不去不行啊!要不然进宝的产业就完了,咱的家业也就完了!”杨招财着急忙活道。
“爹,你来看娃,俺去!”巧玲说着将孩子丢给了婆婆,站起来就要冲出去。
“瓜娃子啊!你一个女娃咋能跟狼斗啊?”杨招财不想儿媳妇去冒险。
“爹,俺有大队部的钥匙,知道哪儿有杆猎枪,先去大队部把队里的猎枪拿出来,俺用枪崩狼……。”巧玲咬着牙道。
“啥?你敢开猎枪?”杨招财吓一跳,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队部的确有一杆猎枪,是他年轻的时候用过的。
本来,这杆枪是要被上面收缴的,可杨进宝好话说尽,上面也知道娘娘山有野狼为患,这才留下了那杆猎枪,让村里人自卫。
“爹你放心,进宝教俺用过枪,俺知道咋用。”巧玲信誓旦旦道。
“那好,你慢点,带上镰刀,路上小心狼!”杨招财只能嘱咐儿媳妇。
他也不想离开,为了保护小孙子。自己走了,两个女人根本无法保护天赐的安全,这可是杨家唯一的根苗啊?
杨招财不傻,一眼就看出天赐是自己儿子的种,亲生的。
他觉得儿子骗了他,早在外面有了相好。是那相好把孩子生下来,送还给了杨家。
至于是哪个女人,他也懒得打听,知道是亲孙子就行了。
巧玲说完,抄起镰刀就走,刚刚冲下土坡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仔细一瞅竟然是春桃。
“哎呀巧玲,你这是去干啥?狼群进村子了,俺来找进宝。”春桃跟巧玲走个迎面,一脸的焦急。
“姐,进宝不在家,到山上修路队去了,走!跟我一起去大队部,拿猎枪!咱俩一起打狼!”
事情万分紧急,顾不得说那么多,巧玲一手抄着镰刀,一手拉着春桃,直奔大队部而来。
春桃是村长,身上也有大队部的钥匙,两个女人着急忙活扑进场院,捅开了门锁。拉亮电灯,一眼瞅到了墙壁上的猎枪还有子弹袋。
巧玲二话不说,上去将猎枪摘下来,熟练地拉栓,装弹,上膛,然后跟穆桂英似得,将猎枪扛在了肩膀上。
“姐!走,咱先去饲养场!”女人的样子又仿佛杀上战场的花木兰。
春桃木纳了,惊讶不已,不用问,巧玲用枪的技术一定是男人杨进宝教的。
杨进宝好厉害,在被窝里就把媳妇训练成了用枪的高手。
两个人刚刚出门,正好瞧见不远处一条狼,正在向着大队部靠近。
巧玲抬手一甩,扳机一扣!咣!猎枪的前面闪出一团火花,那条狼应声倒地,扑腾没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哎呀巧玲,你了不得啊!这枪法……真是神了!”春桃赶紧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
“这有啥?俺家进宝那杆枪啊,比这个好使多了……。”巧玲一点都不谦虚,还得瑟上了。
春桃也知道,杨进宝的那杆枪跟这杆猎枪根本不是一回事儿,是巧玲的私有产物。
想不到这个时候,巧玲还有心思开玩笑。
两个女人从大队部扑出来,一路小跑直奔村南的饲养场。
来到门口她俩就傻了眼,只见里面尸体一片又一片,血流成河,整个饲养场的地面都被染成了红色。有家畜的尸体,也有狼的尸体。
那些牲口跟家畜也不好惹,正在跟狼搏斗,牛们利用犄角在跟狼较量,几匹芽儿马也不含糊,翻起蹄子冲野狼尥蹶子,好多山羊努力跳起,利用犄角跟狼顶撞。
整个饲养场变成了杀戮的战场,乱成了一锅粥。春桃吓得魂不附体,不知道咋办。
巧玲用钥匙捅开门锁,抬手一甩,砰!砰!两枪爆响,又有两条狼催燃到底。
枪声的鸣响震慑山谷,在暗夜里传出老远老远。不仅仅饲养场的狼群停止了攻击,扑向四个村子的狼群也是浑身一抖。
不远处山头上的狼王打个冷战,知道事情发生了逆转。于是,它浑身的鬃毛炸起,扬脖子朝天就是一声狂吼:“嗷!嗷!嗷呜——!”
这是撤退的信号,狼王觉得差不多了,所有的狼已经饱餐一顿,是时候撤退了。
果然,声音刚落,漫山遍野的狼同时停止了攻击,身体一扭,纷纷转头向着丛林的深处逃窜。
杨进宝的爹老子在帐篷里抬手擦把汗,知道狼要走了,抓起那把铁锨又冲出帐篷,打算从后面掩杀。
那么多家畜被杀,好歹也要弄几张狼皮回来。
就在他冲出帐篷的当口,怎么也想不到帐篷那边的帆布被一条母狼撕裂了。
母狼是从进宝娘的背后攻击过来的,目标正是她怀里的娃。
吭哧一口,尖厉的狼牙咬在了孩子的襁褓上,奋力一挣,杨天赐就那么生生被狼从奶奶的怀里夺走了。
等进宝娘发现的时候勃然大怒,立刻疯了似得跟狼抢夺小孙子。
母狼的速度太快了,没等老太太扑过来,它已经扭转身子,从帆布的窟窿里夺身而逃,消失在了黑夜里。
“娃!娃!!俺的娃啊——!”进宝娘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杨招财也浑身一抖,手里的铁锨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