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陪着我,一起住山神庙?”
“是啊,山神庙虽然破,但可以遮风挡雨,以后咱俩就在那儿生活,相偎相依,啥时候找到老金哥,我再送你出山。”杨进宝信誓旦旦瞅着女人。
“也只有这样了。”女人点点头。
于是,两个人一起上去那座土疙瘩,走进了山神庙。
那座山神庙已经很破很破了,特别的简陋,而且里面地方也小,但真的可以住人。
屋顶上有瓦片,四周是土打墙,几十年前,这儿就没有香火了,因为村子里的善男信女集资,又修了新的山神庙,这儿就荒废了。
春桃发现收拾一下,还挺不错,心里很满意。
“进宝,这儿太荒僻了,附近的山上还有狼,万一狼来了咋办?”春桃很害怕。
“你放心,我把家里的狗牵过来,陪着你一起住就不怕了。”
“你爹能同意?”春桃有点担心。
“没事儿,爹管不住我,他再轰你走,我就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男人咬牙切齿,准备跟父亲斗争到底了。
“别!进宝你别,因为我伤害了你们父子关系,那是造孽啊。”
‘“我乐意,你是我带出来的,我要全须全影把你还给老金哥。”
“进宝……你真好!没有你,姐可怎么办啊?呜呜呜……。”春桃不知道该说啥,再次扑过来抱上男人的脖子,她又哭了。
当初,整个杏花村的人都鄙视她,来到娘娘山这几天,四个村子的风言风语也灌满了耳朵。、
所有人都说她是个表脸的女人,只有杨进宝没有嫌弃她,他是她的知音,更是她唯一的依靠。
当天下午,杨进宝在山神庙旁边搭了一个窝棚,晚上他住在窝棚里,庙里面的位置留给了春桃。
庙里有个香案,清理一下刚好可以当炕使。上面铺了草毡子,被子是从家里抱来的,锅碗瓢盆也是从家里拿来的。
杨进宝还找来一口铁锅,弄来了粮食,所有的东西弄好,还蛮像个家的样子了。
春桃乐得不行,可也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进宝,姐有个小家了,以后咋生活啊?我在这儿没有地,也没有工作,靠啥养活自己?”
“姐,不用怕,我有手艺啊,可以帮人劁猪煽狗,还可以到山外去赶集,到骡马市场帮人做经纪人,给牲口钉掌子,不少挣钱的,等到五月粮食收割的时候,我跟村长说一下,先给你弄块地,以后你就是娘娘山真正的村民了。”
“好,就这么办。”春桃瞅着杨进宝的样子,觉得他俩不像是姐弟,分明就是夫妻嘛。
按说,杨进宝跟春桃住进山神庙,事情该平息了,可真正的祸事才刚刚开始。
首先是杨招财着急了,他想不到春桃不但没走,竟然还跟儿子同住,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老头子怒气冲冲,再次冲上了山神庙的土疙瘩,冲着屋子里喊:“小兔崽子!你给我出来!让我打扁你的脑袋,在家里丢人也就算了,还跑外面丢人,你还要脸不?”
“爹,你咋了?吃错药了?”杨进宝在屋子里听到了爹老子的喊声,从门缝里探出了脑袋。
“对!我就是吃错药了!你说你回不回吧?跟不跟这女人一刀两断?不赶她走,不回家,咱俩的父子关系今天就算到头了!”杨招财眼睛瞪得溜溜圆,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气得直哆嗦。
“爹,你回吧,我是不会赶春桃姐走的,再逼我,我就跟他成亲,将她娶了!”杨进宝被逼无奈,只好破罐子破摔。
“你敢?你敢娶他,这辈子就别回家了,我没你这样的儿子,你也没有我这样的爹老子!”杨招财气呼呼怒道。
“你看我敢不敢?”杨进宝说着,猛地抱上春桃的脑袋,吧唧!当着爹老子的面,结结实实亲了女人一口。
春桃被他一下亲懵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傻呆呆站立不动,僵在了哪儿。
当时,上工下工的人很多,四条街的村民全都不走了,站在那人看热闹。
两个人亲上,所有的村民全都拍手叫好:“进宝!好样儿的,亲一个,再亲一个!”
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大!
杨招财晃了晃差点晕倒,手里的棍子掉在了地上,眼睛里闪出一股失望跟灰暗。
“哎呀爹,你咋了,咋了啊?儿子不是故意要气你的。”杨进宝赶紧上去搀扶爹老子。可杨招财却无情地将儿子推开了。
老人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儿大不由爹,儿大不由爹啊,长大了,翅膀硬了,无法驾驭了……。”
瞅着杨招财的背影,杨进宝的心里很难受,跟被刀捅了一下似得。
他感受到了父亲的迷茫跟无奈,知道伤了爹的心。
可为了给山村里留下一个人才,为了以后事业的腾飞跟崛起,他只能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