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想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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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年,终究还是有长进的。起码在自欺欺人上,夏时予觉得自己做得越来越好了,撑过晚间的发作后还能装成个没事人。

甚至有些欣慰。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宋延霆没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如果今早宋延霆再敏锐一些,或许能发现他的异常,但律所那边来了个败诉后闹事的人,梁静姝安抚不下来,在电话里都要急哭了,宋延霆不得不提前出门,匆匆把他放在方便打车的路口就离开了,歉意地允诺晚上再来接他。他满心都是空的,说什么应什么。

午间夏时予没回住所,而是跟着刘康乐去了寝室,另一个室友周凯被刘康乐指使去校外小店拿外卖,他们准备在周末前打打牙祭。

夏时予把所有信都放在包里,双手叠在身前时不自觉地按在那堆鼓起的信件上,额前的头发由于微微低头的姿势而垂落,看起来拘谨又紧张。

“真的没有,”刘康乐将吊儿郎当的神色收了收,对他说,“咱艺院这边多偏啊,除了上公选课的时候会看见几张新面孔,其他时间还不都是那几个人……喂!今晚去打球吗?”

路过他们寝室门口的是油画系的男生,手里拎着一袋子丙烯颜料冲他们示意,“下次下次,夏时予也在啊?来不来玩墙体涂鸦?”

刘康乐知道夏时予不喜欢油画,帮他回绝道,“有什么好玩的,这是你们的小组作业吧?自己做去!”

“哎,管这是不是小组作业,过程有乐趣不就行了嘛。”那男生不死心地道,“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出点子的大佬了。”

“你们油画系没有大佬吗,别来我们视传薅羊毛。”刘康乐和他斗嘴斗惯了,十分熟练地回击道。

那男生打了个哈哈走了,刘康乐收回目光,把椅子腿儿当支点在地面翘着前后晃悠,大大咧咧地劝慰他道,“看吧,这里来的都是熟人,你别担心了。要是有陌生人来问你的消息,我第一个帮你打掩护,啊?”

夏时予知道这样的担忧在外人看来十分不切实际。

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就像是因为收到了几封支持者的来信就忘记自己有几斤斤两了,还在担心有人会疯狂到循着真实信息找过来……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凡他的室友多几个心眼,对别人稍微提一下这件事,那些还在羡慕他获奖的人很有可能会立马调转方向,开始嘲笑他的夸张做法。

夏时予知道他们不会,才敢直接来寻求帮助。

“……嗯,”夏时予抿着唇答,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补充道,“就算女生来问也别说,拜托了。”

万一向真要找他,未必会自己来,而是请人帮忙,那么找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女生来试探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康乐没表现出鄙夷,只是有点可惜地问,“如果那个姑娘特别漂亮……”

夏时予看着刘康乐十足遗憾的表情,思考片刻说,“你可以试着用你的真诚打动她。”

收到信不过几天时间,向真的动作应该没那么快,而且对方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不可能为了吓唬他而到处乱跑,这总算让夏时予稍微镇定了些。

还有时间准备。向真在寝室找不到他,下一步就应该从学校周边找起了吧。他住的房子并不安全,毕竟这是在校学生最常见的选择,稍微在附近蹲几天肯定能遇见他。

一想到某天从楼下出去就看见向真的脸,夏时予被激得脚底生寒,动了马上搬家的念头。

如果之后都能像现在这样住在宋延霆的腾云国际,被发现的几率会小很多,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延霆说起这件事。

他心不在焉地收拾了一个20寸行李箱出来,直接带着去上课,大家都以为他要趁周末出去游玩散心,还在问他有没有推荐的采风地点。

下午宋延霆在校门口接到他,看见他拖着行李箱时还愣了一下,打开后备箱把大包小包都放进去才问,“是衣服吗?”

对于秋冬的服装来说,行李箱这点容量实在装不了什么东西,凑合过个周末已经不错了,宋延霆倒不觉得奇怪。

夏时予轻轻摇头,看着后备箱“啪”地合上,莫名觉得安心了些,说,“是画材和杂物,我觉得带在身边比较方便。”

宋延霆动作很利落,三两下就回到座驾,重新启动车子,见他状态有些恍惚,不禁主动道,“今早处理完律所的事情,本来想问问你到学校没有。”

夏时予低低应了声,但宋延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分出一只手解锁手机,打开了一个聊天界面。

“结果发现我被删掉了。”宋延霆瞥了眼底下的红色感叹号,语气十分淡定。

从夏时予上次逼问他的反应来看,估计小孩早就把他删了,就是故意憋着没说,等着他自己发现呢。

不知道是自己哪一次的表现把人气坏了才落得这个下场,总之都是他理亏,所以看到那个大大的惊叹号时宋延霆只是惊讶了几秒,随后便久违地感受了一把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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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段才会有的无奈,还有点怀念。

他实际上没比夏时予大多少,但隔着一座象牙塔和一个被公认为复杂的行业,他感觉自己在心理上或许要沧桑得多,尤其到了二十五岁之后,大概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能感受到年龄给自己带来的变化。

不是说生理机能的下行,而是对社会运行规则与人际关系这类事物的理解会有一个质的飞跃,所以很少会像年少时那样冲动行事,基本上不会因为情绪原因删除、拉黑某个通讯录中的联系人,这样太不划算,也不够体面。

但夏时予还处于可以任性的年龄,他能理解。

感叹号上方的消息提示了他们最后交流的日期,已经是上周了。难怪要闹脾气。

夏时予漆黑的眼睫动了动,像被惊扰的黒蝶在花间试探着展开双翼。他心里正乱着,并不想和宋延霆讨论这个话题,后悔没有早点说开。

他之前决定做得决绝,是因为相信自己不会再和宋延霆有交集,而后来有机会解决问题的时候没主动,则是想让宋延霆先提,后面的应对他也有所准备。

以他们现在这种黏着的状态,就算宋延霆因此生气,夏时予也有信心,自己撒个娇就能把宋延霆哄好。

可他现在没心情撒娇服软,更要紧的是他短时间内还要借住在宋延霆家里,要是态度过于嚣张,很难保证不会被宋延霆赶出去。

夏时予小心地瞥去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

“什么时候把我删掉的?”宋延霆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听不出他是否在意这件事。

夏时予抓着胸前的安全带,因为焦虑而不自觉地用指甲抠上面的纹路,低声道,“……发完那条消息之后。”

比他预想得还要早些。

宋延霆忍不住蹙眉。那天发生了什么,有点不记得了。

视野尽头是周末前夕源源不断的车流,他试图在脑海中理清思绪,还没找到更多的线索,忽然被一个动作打断。

夏时予倾身过来,把掌心搭在了他的腿上,安静地放了一会儿,才问,“你生气了吗?”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改变,比起说软话,这种身体语言或许更适合当下的情景。

宋延霆不知道自己的轮廓太硬了,以至于抿唇思考的神态都经常被人解读为心情不佳。

他被问得眉梢一挑,看了眼黑色西裤上蜷着的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掌,又看了下副驾低眉顺眼的夏时予,纠结着应该先去捏一捏小孩秀气可爱的指头还是绵软的脸颊。

“没生气,”宋延霆唇边勾起浅淡的笑意,经过测速灯后转向,总算把车开上了疏松的车道,腾出手来在夏时予探来的爪子上握了握,“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做你才愿意把我加回来。有没有想让我做的事?”

夏时予惊异地望过来,眨巴着温润的眼瞳,像只走失后再次见到主人的小狗,眸中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还在不可置信地问,“一点都不生气?”

“还是有点,”宋延霆道,感觉到夏时予的手指在自己的手掌中收紧,他于是换了个方向抓住对方,让两人掌心相贴,“气自己。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夏时予嘴唇动了动,目光从宋延霆的眉骨掠到薄唇,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用这么硬朗的形象自如地说出软话的。

他的心更乱了,五味杂陈地闭上嘴,静默地看宋延霆开车,少有地希望车能开慢一点,让回家的路变长一些。

倒车入库,停车熄火,两人的安全带都被宋延霆解开后,夏时予仍然保持着这个沉思的姿势。

宋延霆给他开了车门,自己把行李箱搬下车后,发现夏时予像是想入了神,又好笑地把呆坐着的小男生拉出来。看了眼,四下无人,便没有放开,索性牵着他走到电梯前才松开。

夏时予这才回过神,因为那只手被放开后忽然变得空落落的了。

“想一路了,想出来了吗?”宋延霆在楼层灯熄灭的时候问道。

金属电梯门缓缓向两边移动,夏时予抬眸,不意外地发现了顶上闪着红点的监控摄像头,于是忍住了伸手的冲动。

“嗯?”夏时予茫然地问,“想什么?”

宋延霆等他进了电梯才把行李箱推进来,无奈道,“想想我要做点什么你才愿意把我加回来。”

“什么都可以吗?”夏时予其实没想到宋延霆会为他让步到这种程度,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也不行。”

夏时予抬起的眼睛又垂落下去,但下一秒,他听见宋延霆严谨地纠正了这个说法,并且在他后脑勺揉了揉,“要我能做到的事,不然提出来也没有意义,你说呢?”

夏时予搅着手指跟在他身后走出电梯门,犹豫道,“我想……”

他想了半天,宋延霆已经从茶几上给他递来一杯水,他还没想出来应该让宋延霆做什么。

“喝点水,不急。”宋延霆十分放松地对他说,自己也将深蓝色提花领带拉松了些,顺手解开衬衫最上端的扣子,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从领口下方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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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予不是第一次看他做这个动作,但总觉得看千百次都看不够。那双手筋络分明,配合宋延霆自带禁欲气息的英俊脸庞,反差带来的性感足以令人血脉偾张。

他一下就有了想法,但说起来没什么底气,因为他也不确定这算不算宋延霆能力范围之内的事。

“我想……你送我出门,或者接我回家之后,”他顿了顿,从没觉得提出这样的要求会这么让人害羞,脸颊隐隐发烫,音量不自觉变小了。

“什么?说大声点。”宋延霆耐心地把耳朵凑过去,艰难地辨认出那几个细小的音节。

“……比如说、在停车场的时候,你、你牵我一下再走。”夏时予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磕磕巴巴地讲完了。

宋延霆神奇地能够理解他的心思。为了确保自己没有想错,他往前一捞,再次勾住了夏时予的指尖,“就像刚刚那样?”

“嗯、嗯。”夏时予不敢看他的眼睛。

“故意放水么,”宋延霆并不觉得这是种惩罚,还难以控制地被夏时予纯情又惹人疼爱的想法撩拨了,闭上眼用力地握了他一下他纤瘦的手指。

明明是自己快要忍不住,却在咬牙切齿地威胁人家,“宝贝,不要这么可爱。”

夏时予心尖就像被掐了一下,卷翘的睫毛连扑了好几下,语气软乎乎地确认,“你答应了吗?”

宋延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用眼神把他吞了。

最重要的画具和作品都带上了,夏时予有种自己是去避难的感觉,可待在宋延霆身边的时候,那种无依无靠的惊慌无错就像碰到日光的水雾,根本弥散不开,反而逐渐消融殆尽。

视野范围内有宋延霆,他就完全不会去想那段黑暗的经历,这种感觉很好。

晚餐后,宋延霆先去把客卧的床品拆下来换洗,让夏时予洗完澡直接去主卧。

夏时予穿着睡袍过来,把放在客卧的行李箱拖到了宋延霆的卧室,宋延霆也没问他为什么。

到休息时间,宋延霆洗漱完先去书房查了点资料,准备好明天要用的东西后才退出来,看时间已经比平常作息晚了点。

卧室两盏床头灯都开着,夏时予手里也拿着书,他远远瞥了眼,是本设计图例。

看来小家伙在等他中途睡着了,身上的被子也是歪的。

宋延霆把书册抽出来,伸手抚了抚他眉间的皱褶,心软成一团轻飘飘的云。他把夏时予摆正位置,细心掖起被角后才绕回到自己的那侧。

关灯之后,所有响动都更加清晰,可能是他动作太大,夏时予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朝他的方向翻身,睁开一条缝,叫他,“宋延霆……?”

“嗯。”宋延霆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一刻心底的满足和悸动,只能凑过去搂住夏时予,自然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今天累了吧?”

夏时予勉强把眼睛睁大了些,架不住眼皮想打架,又沉沉地闭上,带着鼻音道,“你先把套拿出来,嗯,还有润滑油……”

宋延霆愣了愣才意识到夏时予以为他想做,挣扎着准备爬起来,连忙把人按住了,拇指在他脸颊上滑动了几下就当给自己解馋,“睡吧,今天不做。”

“你、不想要吗?”夏时予眯着眼问,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

宋延霆的身体一下就绷紧了,小腹上的肌肉瞬间廓形明晰地顶起了贴身的衣料。他不能骗人,只好慢慢解释,“没有不想要,但是——”

“我也想要,”夏时予湿润的眼睛被窗外的微光点亮了,被子里的温度渐渐升高,驱走了睡意。

他轻轻咬着嘴唇,将自己拱到宋延霆怀里,小声说,“我不想忍到明天,延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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