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璇直揉太阳穴,真是疯了疯了。
晚上的饭局就定在凯格五星级酒店。
得知这场饭局是陈枭组的,夏松怡虽不满钱导,但还是一道过来了。
她就想看看,黎笙知道自己是个替身以后,还会不会心平气和地跟陈枭在同一张桌上吃饭。
包厢内大都是导演组的人,大家闲聊,有人聊到这次女主的试镜,不免有人提到黎笙的名字,言语间都是称赞,说其跟网络传言完全不一样,让人眼前一亮,以后说不定会爆红。
夏松怡面无表情地听着,心里忍不住冒火,若不是陈枭捧她,估计黎笙早就被黑粉攻击到退圈了。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包厢的门被人推开,侍从的身后出现一抹瘦高挺拔的身影。
男人一身裁剪精良的黑色西服,挺鼻薄唇,眉眼俊美如画,可惜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显得低沉又阴郁。
见陈枭进来,包厢里的人纷纷起身,跟陈总打招呼,夏松怡抬眸,看着进入包厢的男人,目光落在那张脸上,一时间再也移不开。
陈枭面无表情地扫视了眼包厢,心底蓦地一空,继而眉心微蹙,似乎在找什么人。
钱导笑呵呵地拉开旁边的椅子,“陈总,你可算来了,就坐这吧。”
没看到黎笙的影子,陈枭薄唇微压,漆黑绵密的眼睫覆盖出一道淡淡的阴影,压抑许久的躁怒一点点交织缠绕。
陈枭终于落座,在场的所有人,话题顷刻间聚焦在这位悦博的投资人身上。
男人眼皮子轻掀,眸色沉沉地看向坐于对面的女人,气压骤降。
无意中撞上陈枭那双病态阴郁的眼,夏松怡心头一慌,无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杯子,脊背渗出阵阵凉意。
夏松怡不大自在地移开视线,可头顶上方的视线咄咄逼人,男人的目光像是一张密实又寒气森森的网,将她整个罩住,无处可逃。
一旁的男副导演给陈枭倒酒,语气格外殷勤:“陈总,这杯酒我敬你,期待我们这次的合作双赢。”
陈枭扫了眼手中的红酒杯,沉着脸一言不发,对副导的话恍若未闻,神色冷的像是结了层冰。
包厢上方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暖黄的光晕,将男人那张深刻立体的面部轮廓切割得棱角分明,皮肤是病态的白,若是忽略他眼底的阴鸷,倒有几分古代病弱公子的矜贵。
副导演满脸堆笑说着恭维的话,下一秒,面前的男人突然起身,椅子摩擦过大理石地面,发出“刺啦”的声响。
因这一声响,原本热热闹闹的包厢倏地安静下来,众人循声抬眸,只见悦博的陈总随手拎起桌上的酒瓶掂了掂,沉寂表情里压不住的凶悍的怒意。
包厢内所有人的动作停滞,目睹男人不急不缓地走向他们的副导演,夏松怡。
看着陈枭一步步朝她走过来,夏松怡眼睛睁大,像是预感到什么,狂乱不安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下一秒就快震出胸腔。
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陈枭,身体本能地向后退,脊背贴着椅背,一点一点往后缩。
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
面前的男人靠近,眼尾锋利收紧,戾气逼人,仿佛地狱而来的修罗。
夏松怡定了定神,“...陈枭。”
话音刚落,男人抡起手中的红酒瓶,直接砸向桌面。
“砰”的一声巨响,夏松怡牙关打颤,吓得尖叫。
红酒瓶被砸得四分五裂,玻璃渣乱溅,冰凉凉的红酒撒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夏松怡的白衬衫。
明晃晃的暗红,宛如诡异绽放的玫瑰。
包厢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气氛沉寂间,有人哆哆嗦嗦地开口:“....陈总...”
男人握着半截锋利残破的酒瓶,坚毅瘦削的下颚沾了滴红酒,顺着冷白修长的脖颈缓慢下滑。
“你们出去。”
陈枭冷冷淡淡地开口,一字一语无波无澜。
陈总一发话,众人相视一眼,谁都不敢上前劝,更不敢报警,一个个逃似的纷纷离开。
很快,偌大的包厢变得空旷,只剩下两个人。
“...陈枭,你到底想做什么?”
夏松怡浑身发抖,嘴唇泛白。
陈枭脊背微弓,眼里寒意森森,和女人对视:“夏松怡,我有没有说过。”
“你要是敢打黎笙的注意,我就搞死你。”
视线滑过那人手中的红酒瓶,比刀还锋利,夏松怡心头一凉,脸色惨白,死死咬着嘴唇,不敢有任何动作。
“怎么?我妹妹为了你失去一双眼睛,丢了一条命!你现在还想杀了她唯一的姐姐吗?”
提到“妹妹”这个字眼,陈枭残存的理智回归,握紧的酒瓶微微松动,他扯了扯嘴角,兀自笑了笑。
只怪他用了夏蔓笙的一双眼睛。
所以该做一辈子的罪人。
陈枭垂眸,深潭般的眼底笑意凉薄,他拽住夏蔓怡的手,共同握着那个残破的红酒瓶。
既是锋利的刃,也是伤人的刀。
看着男人眼里的沉郁和癫狂,夏松怡惊慌失措,语调陡然变了:“你要做什么?!”
陈枭握着她的手,宛如牢不可摧的焊铁,没有退路一般,对准自己的一双眼睛。
“不就是一双眼睛?”面前的男人视线锁住她,缓缓掀了掀嘴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