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冯亦鸣就提过,他要将自己的心得和经验写出来,也好帮助大渝的仵作。
原本,赫云舒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却不料,他是真的准备这样做。
如今的冯亦鸣,已然是大渝最出色的仵作。他能够做这件事,难能可贵。
虽说最初是她给了冯亦鸣一本勘验尸体的书籍,但理论只有联系实际,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毕竟,理论是死的,但是在多次的实践之中,冯亦鸣得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子,通过勘验尸体的高超技巧,他一连破获了大魏的诸多迷案和悬案。
想到这里,赫云舒问道:“你真的愿意将这本书写出来吗?”
“当然。为什么不呢?”冯亦鸣云淡风轻地说道。
历来,但凡是有才能的人,都颇有些商人囤货居奇的调调儿,只愿自己守着那经验,不愿与别人分享,似乎唯有如此,才能维持自己举世无双的身份似的。
可冯亦鸣不同。这时,冯亦鸣又说道:“我想,这本书若是广而传之,必定是极好的。不过,待成书之后,还请你召集大理寺的仵作前来,再好好校正一番,难免出错。毕竟,这些只是我
的经验,难免是一家之言,理应集合众人的智慧,也好免得出错。”
“好,待你成书,我一定会召集仵作们前来的。好,你先忙着,等到了饭点儿,我来叫你。”
冯亦鸣笑着点点头,捧着自己尚未写好的书进了房间。
赫云舒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心里捉摸着,她的那位皇兄,只怕就快要来了。
希望,他不要让她失望。因为燕凌寒对于燕皇的信任,所以赫云舒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要对燕皇起疑心。可这疑心一旦起了,势必是要验证一番的。不然到时候腹背受敌,情况才是真的糟糕
。
赫云舒的步子依旧散漫无章,随意地往前走。
不得不说,禁军将这里守得很好,几乎是五步一岗,就连树上、屋顶都有人守着,足以保证在这驿馆之内,不会有任何的视线盲区。
可是有时候,能守住一样东西,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其毁掉。
赫云舒依旧往前走,沿途的禁军不停地朝着她行礼,她微微颔首,很快走过。
当她刚刚跨过一扇月亮门,后面就传来了燕皇的声音:“弟妹,留步。”
赫云舒转身看过去,毫无意外的,燕皇来了。
他大步走近,问道:“弟妹,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怎么,这驿馆我不能来吗?”赫云舒反问道。
燕皇皱了皱眉,道:“朕并无此意。朕只是觉得如今凌寒重伤未醒,你该陪着他的。”“我当然会陪着他,但我更想助他达成所愿。在他昏迷之前,最想做的就是编选书籍一事,如今事情正稳步进行着,我便想着请冯老先生等人去回客楼,也算是聊表心意。
”“可是,此去回客楼,中间有一段不小的路途,再加上回客楼人多眼杂,安全实在是难以保证。连日来,为了安全,冯老先生等人从未出过驿馆一步,依朕看,眼下还是不
出会客楼的好。”
赫云舒想了想,道:“既然是皇兄的意思,我当然要遵从。只是,我已经命人去回客楼备下了饭菜,如今冯老先生和各位大儒不能过去,不如让人将饭菜送来,如何?”
“这样也好。”沉思一番后,燕皇如此说道。
赫云舒点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然而,此时此刻,她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念叨——皇兄,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