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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鸢一远随风去,只盼君安好(2 / 2)

方才公孙释好像也是刚从褚州回来,然后青川明早就马不停蹄也要去褚州,叶寒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担心问道:“你去褚州干嘛?”

据她所知,自从后褚被灭建州入齐,在冯史的治理下褚州之地尽得太平,青川没有理由去褚州,除非……

“是因为耶律平?”叶寒控制不住心里那股到处乱窜的七上八下,急切地望着青川,希望他能一语斩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可青川认真的一记点头,却让她所有的幻想侥幸都化成了空。

叶寒的手彻底变凉了,即便被青川紧紧握在手中也难去其冰凉,她脸上轻轻柔柔的笑亦瞬间散去,低垂着脸,鬓角落下的几缕长发稀稀疏疏的,难掩饰掉脸上落满的愁绪,青川见之,既心疼又难受,亦不知如何该劝慰,只能见她紧咬着唇瓣与她自己心中的不愿暗较着劲。

最后,还是叶寒输了,她收拾好自己低落的情绪,生愁的小脸向青川硬扯出一抹微笑,轻声问道:“这次去褚州要去多久?”

“不知道。快的话或许半个月就能回来,若捉捕耶律平不顺的话,说不准。”

青川不想骗她,不想给她一个精准的时间,让她一天天数着一个不准确的日子等他回来。若是他能早归还好,若是误了归期,哪怕是多了一天乃至是一个时辰,姐姐也会在无望的焦急与担心中慢慢煎熬着,直至熬到心力衰竭才罢休。与其如此,还不如实话实说,至少没有消息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叶寒了解青川的性子,既然他已做了决定自是无人可改,她亦只能接受,“褚地偏北,比并州更加苦寒,现已临近夏末,褚地秋来寒落早,夜里更是冷,我给你备几件御寒的衣物,免得受凉。”

说完,叶寒便毫不留恋地将手从青川的手中抽出,转身入了寝屋给青川准备外出的衣物,青川望着叶寒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大手还保持着刚才握着她的手的姿势,心里五味杂陈,无奈叹息一声也连忙跟了进去。

锦榻上已折叠好几件厚实的衣物,叶寒手还在继续,专心致志忙着将手中这件黑色大氅披风叠好,不愿多想什么,却倏然后背一暖,被一双孔武有力的铁臂拥入一赤热宽硕的胸膛中,蓦然,叶寒脸上强撑着的坚强轰然碎裂,心里难受得不行,双眼微红泛着缭缭水雾,就差愁雾浓成伤,凝结成千行泪下。

青川将头靠在叶寒耳后,轻声问道:“生气了?”

被青川拥在怀里,叶寒的心早软了,哪还有什么气,“你知道我的心不大,什么黎民苍生救济天下对我来说都太过遥远,我做不到我也不想做。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我只想我所关心的朋友、我所在乎的家人都能平平安安就够了,其它的我都不想管。”

“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她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人,所以他才愧疚,是他毁了她原本简简单单的人生,强势把她拉进了这权势战争不断的纷乱中来,为他提心吊胆,为他难有宁日。

叶寒转过身来将头埋进青川怀里,双手抱着他诉说着她长久以来的担忧,“以前后褚未灭时,我最怕听见突然响起的战鼓声,‘咚咚咚’的就像阎王催命的鼓,我在府中夜夜难眠,生怕你上了战场就回不来了。后来后褚好不容易灭了,原以为你不用再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没想到……还是躲不过。”

怀里的人儿这么小,他一只手就能将她抱住,她本应该在他羽翼下无忧无虑地生活,却偏偏为他操碎了心,承受着她完全不该承受的担心,所以这次他更要去褚州,他要将耶律平这个隐患彻底铲除了,这样西境才能彻底太平,他和姐姐的家才能真正安稳下来。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这是他对姐姐的承诺,他说到做到。

叶寒抱着青川的手一下收紧,虽然她不能完全将青川抱住,“我不想你去,可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责任,肩上有要承担的担子,我明白,我不拦着你。府里的事我会照顾好,你不用担心,你只管安心做事就行。但是你也得答应我,好好活着,活着回来,听见没有?”

当年他们在京城别庄分别时,姐姐也是这么一句“好好活着”,支撑着他一次次在刀光剑影中活着走下了战场,这次他也不会食言,他会好好活着,活着回来见她。

“好!”青川郑重一声回道。

青川的话让叶寒放心了很多,可临行离别前她还是念念叨叨着不舍,“耶律平比狐狸还狡猾,这么多年都没将他抓住,你遇见时自己小心点,别中了他的计。若是打不过就跑,别硬撑,先把自己小命保住,不丢人。”

打不过就跑?青川心中无奈笑着,可又不由一阵生暖好生舒服,他这个傻姐姐,这世间估计也只有她一人才会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一切都重要,无论他曾是深山古刹中一普通小和尚,还是现在手握重兵权势滔天的一方诸侯。

“我不在府中的日子别累着自己,手下养了这么多管事的,该怎么支使就怎么支使,别把事情都揽给自己一人去做。”若论舍不得,青川更不舍怀里这个细弱惹人怜的小人儿,若不是耶律平暴露非他出面捉拿不可,他真不愿离开姐姐。

“还有阿笙,”青川继续嘱咐着,“他越发大了,跟匹脱缰的野马不好管。我不在家时他若不听话气着你了,我回来一并告诉我,我好生替你收拾他一番。”

叶寒才舍不得呢,娇嗔了一眼这“狠心”的当爹人,护短道:“阿笙可乖了,哪有你说的那么顽皮。”

“对,姐姐说得都对!”青川揶揄笑着,他还没走呢,她这心都偏成这样了,其心可诛呀,“阿笙这么乖?那姐姐告诉我一下,前几日下泥塘挖藕的人是谁,还有拿石头砸伤人的又是谁?对了,这臭小子还爬过树掏鸟蛋吧,还活生生把你当场吓出病来。”

叶寒轻锤了青川一拳头,连笑带气为阿笙辩解着,“阿笙才没掏鸟蛋,他只是好奇爬到树上看下母鸟孵蛋而已。倒是你这当爹的怎么这么小心眼,只记得自己孩子的不好,你怎么不记点阿笙的好呢?”

“还不是你偏心,眼里只有儿子,没有丈夫。”青川话里心里全是浓得散不开的幽怨之气,他可还记得暮时在庭院教导阿笙习武时,这小东西是有多坏,多偏心!

敏感的耳垂一下被青川含住,叶寒连忙向后躲开,看着人人口中敬佩如天神的赫连将军现在却是一副神色忿忿的怨夫样,叶寒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娇嗔道:“醋坛子!”

美人在怀,笑靥如花,青川俯首在叶寒娇艳的红唇上落下一吻,还未离去却已尝到离别苦,唯有红绡帐暖中一番缠绵可稍稍有所慰籍。或许两人都知离别在近,不舍彼此,(此处省略若干字),这场欢爱直至红烛燃尽也不见止。

晨晓,月西落,明窗半胧朦夜色,眼看红烛泪流尽,孤坐至天明。

整装待发,青川悄声走至床边,床上娇小的人儿还在熟睡中,锦被露出的半张小脸还泛着沉沉疲惫。昨夜是他累坏了姐姐,缠着她要了一次又一次,可她念着自己又将离去,明明娇弱的身子已无力承欢,还是硬撑着迎合着自己,他知道姐姐这是舍不得他离开。

大手轻轻捧着她微凉的小脸,大拇指轻抚着她眼下疲惫的青色,潮来般的不舍撞得胸口难受。本想拨走她覆落在脸颊上的碎发,让她有个好梦,却一不小心就惊扰到了睡得正熟的人儿动了下头,还好未醒又在枕头上寻了一舒适处继续睡了过去。

青川看着叶寒恬淡柔和的睡颜,多年如冰的脸不禁泛起温和轻暖的笑意,“姐姐,我走了。好好在家,等我回来。”

青川恋恋不舍落下一吻,万千不舍都包含在了其中。

关门的声响永远是“吱呀”一声被拉得好长,听得苍凉孤寂,好似被拉长不是关门的声响而是离别的伤感,像根绳子般绞得人心肝疼得变形。

叶寒不知何时醒了,睁着微红的双眼,水汽朦胧,偏着头直勾勾地望着已紧闭的大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脸上落下的浅浅一吻还残留青川的几丝温度,锦被下□□的身子还有着他昨夜欢爱时留下的酸软痕迹。被窝很暖,仿佛还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鼻息之间全是他混着淡淡檀木香的粗犷气息,她把头埋在被窝中大口闻着青川越来越淡的味道,眼睛却难受得流出泪来。

她不喜欢分别,好似每次青川的离去都是危险与之相随,所以她更不擅长离别,她怕自己太多的担心与害怕会拖累他。因此除了最初在京城别庄一别,每次分别时她都以装睡逃避着离别时的悲伤愁苦,让他少一点牵挂,安心离去,青川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每次都很“配合”自己。

遥遥褚州,茫茫沧河,崇山路崎隔人目,思念难越关山险。素绫衣,倚门盼,红罗绢,拭泪眼,秋风乍起一声寒,凉透心肝一片。远山重云屏屏碍,尺素一卷难寄来,剪鸢一远随风去,只盼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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