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吴风面露些许难色,好像这个问题他不被允许对外仔细说明。
估摸是徐苏璟曾经叮嘱过他不准乱传。
衡意抱臂一笑,很快走到客厅这边,她看着吴风把行李箱成排摆好,脸上轻松的神色缓缓散去,手指稍稍蜷握,重新换一套说辞,很想知道答案又怕答案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地,她提着心吐出一大口气来,小声问道:“这五年里,他在国外过得好吗?”
吴风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站直了回答衡意的话:“似乎好也不太好,我是徐先生一出国就被派到他身边工作的,前几年一场世界级的金融危机突然发生,加上各国政府的经济管控,公司股价下跌得厉害,项目接连亏损了好几个,徐先生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经营自己的私人生活,后来公司的状况回到正轨,但我经常想不通为什么徐先生还要这么拼命,是后来才听他提起,说国内有个小姑娘或许会需要钱,现在我猜那个姑娘,应该是衡小姐您吧?”
衡意没有应话,只是拜托吴风:“今天问你的这些,麻烦不要告诉徐苏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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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吴风离开后,衡意独自在客厅发了会儿呆,这才打开纸箱,准备先从文件和书籍开始整理。
放在最面上那份是前几天衡意给徐苏璟的股权转让合同,银行卡车钥匙也在。
衡意把合同拿出来,顺手翻到签字的那一页,徐苏璟已经签了字画了押。
还以为徐苏璟会念及旧情,跟她再客气几个来回呢。
居然这么干脆就签了。
果真不能心疼徐苏璟这种被资本主义熏陶过的男人。
衡意在心里震惊地腹诽一番,说曹操曹操到,书房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
衡意幽幽转头,望着身材高挺的男人,合同书挡住脸,用手使劲戳两下签字的地方,故意不说话,要让徐苏璟猜她此时此刻是什么想法。
方才吃完晚饭后,徐苏璟得知衡意有把关于大学时期的东西存放在书房里,便琢磨着补一补他错过的这段时光,衡意觉得没什么看头,只是一些参加活动或者比赛获得的奖章而已,但他莫名执著,于是一去不复返,待到现在才出来。
还是察觉到外边有不属于他的动静才想着要出来的,不然他那样子,根本就是忘了得赶在十二点之前给衡意点蜡烛许愿这茬了。
徐苏璟不急不忙,绕过行李箱走到衡意身边坐下来,拉开衡意面前的合同书,垂眸看着她凶巴巴的脸,片刻,徐苏璟温柔地笑了声道:“这难道不是公主真正的意思么?”
对哦,她原本就是打算把股权还给徐苏璟的。
但衡意眨巴一下眼,想想还是说:“那天我去找你之前,张延丞说你根本不缺这点股份,你也没有当天就签字,现在怎么突然想要了?”
徐苏璟抱她到腿上坐,然后靠向沙发背,眼神细致地端量着她五官的每一寸,“工资卡都上交了,哪里会不缺。”
“我不是还给你了么?”衡意说,“卖房卖车的钱也在卡里面。”
徐苏璟没有正面回应衡意的疑惑,反而也提问她道:“这几年你和傅隽有联系吗?”
衡意向来诚实,看着徐苏璟摇摇头,“没有,只是大二那年有在学校门口偶然碰到他,不过一起吃了顿饭后,我就再也没见着他了。”
“你的房子和车都是他派人买的。”徐苏璟说。
“啊?”衡意蹙眉,觉得非常惊讶。
徐苏璟的手扣在她腰间,若有若无地揉按两下,接着道:“没事儿,他想要就给他吧,车是贬值的东西,卖了也无伤大雅,至于房子,我们以后再买新的。”
衡意点头嗯了声,把合同放回纸箱里,窝进徐苏璟怀中,脑袋靠着他硬硬的胸脯,双臂环在他腰间,找到一种舒适的姿势抱住,喊他的名字:“徐苏璟。”
徐苏璟轻抚着她的后背,“嗯?”
衡意沉默着把脸埋进他胸口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犹豫了很久很久才开口,“当初你出国后,是不是没打算过回来?”
“是。”
“老混蛋。”衡意顺手在他胸口上用力拍了一记。
徐苏璟并没吃疼,随衡意怎么高兴怎么来,浅笑着摸摸衡意的脑袋,手便揉进她长卷的浓密秀发里,拾了撮放掌心上把玩,甘心被她当面骂,“这么多年过去了,公主还是没学会怎么骂人啊。”
是,她连突然被分手都骂不出难听的话来,只会给混蛋这两个字加前缀。
但是然后呢?
就没其他的话要说了么?
两个人待的客厅里略显冷清,外边茂密的树影摇曳攒动,夜灯光线混在其中想突破重围,却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极少会有悄悄跑进院子里来的。
有扇窗户未关,衡意耳边能听到一些夏夜的风声,却迟迟没听见徐苏璟的解释,等了好久,她心头莫名开始有些慌,便挺身起来,鼓着腮帮子盯住徐苏璟。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卧蚕明显,唇角带着几分温柔笑意,令人瞧了只觉心喜。
他也向来不会带有那么多戾色和凌厉,长相属于清逸淡雅那一类,脸部线条只有在沉重严肃的场合里才会变得锋利。
但是衡意没见过,五年前分手的时候也没能一见。
“每次总是要我问了,你才会说。”对视良久,衡意忍不住歪脸控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