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高利贷的人你见过没有?”
“没见过。是混蛋联系的,那个人跑掉之前他都没告诉我。”
“……借高利贷的人多半不存在,你太蠢了,只分手就完了?钱总该讨回来。”
“我有去讨的。他前一天还说一定会还我,可后一天就消失了,手机变成了空号,工作辞了,公寓也退租了。”
“……”
“你怎么都不安慰我,我多可怜呀,人财两空,帅哥果然全不可靠。”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至多晚一些再追讨你欠我的钱。”
“什么?你逼死我算了!这个月的信用卡我还不知道拿什么还!妈妈昨天才说过再也不会帮我。”
“谁让你月月都超支。”
“怎么能怪我呢,咱们后爹把我上班的子公司分给宁御管,宁御特别抠门!发的薪水还不如念书的时候妈妈给的生活费多。”
“他不是抠门,是按劳付薪,你努力一些就不至于连卡债都还不清了。在公事上他向来很讲原则,不可能徇私坏规矩。”
“什么呀,他就是嫌我碍眼,想把我赶到别处去,我偏不走!”
“……”
“姐夫呢?他怎么没来照顾你。”
“已经说了,我也失恋了。”
“为什么?还是因为宋雅柔的事儿吗。”
“和旁人关系不大,说到底,还是我与他之间的问题。”
听完宁立夏的叙述,颜寒露自然生气:“他妈妈真是目中无人,帮女朋友的爸爸有什么不对呀!”
“爸爸的事情太棘手,宁御或许有些办法,却不肯插手,蒋绍征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即使想帮忙也未必找得出头绪,所以我从没想过为难他。我不是怪他不帮我,只是气他对我漠不关心,骗我加班出差,去照看不相干的人。”
“你确定他在宋雅柔那儿?”
“原本只是猜测,现在已经证实了。”
“如果他就在这间医院里,看也不来看你太可恶。”
“卫婕没打通电话,他并不知道。他妈妈那么不想我与他在一起,见到他肯关心宋雅柔一定高兴,自然不会告诉他。”
“怪不得宋雅柔会主动打给你说那么一大通,原来是为了演给蒋绍征看,真是惺惺作态。你什么时候跟他摊牌?我替你骂到解气为止。”
“孰是孰非放在心中就好,摊开来闹没有意义,他再不好,也是我当初的选择,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眼光。”
“那你的意思是?”
“关上手机找个地方静一静。”
“和七年前一样再消失一次么?也好,消失比骂他一顿更加折磨人。”
“我没想折磨谁,不过为了避免尴尬。我已经不是小孩子,对一个人再失望,好聚好散都是最好的分手方式。”
快意恩仇的颜寒露完全理解不了,一味催促:“想消失的话现在就转院!不单宋雅柔在这间医院养病,他妈妈还在这儿上班,何必冒着被发现的危险留下受他妈妈的气!跟我回去吧,妈妈一定想在身边照顾你,至于爸爸那边,你既见不到他也想不出办法,留下也没什么用的。”
“……”
没等宁立夏点头同意,颜寒露就擅自打给了妈妈,宁立夏还未想好如何面对蒋绍征,干脆听由妹妹安排。
快到中午的时候,正巧过来出差的宁御顺道探病。遇见颜寒露,只当没有看到,转头问宁立夏:“我从早上就一直打给你,怎么关机了?”
“手机没电,没带充电器。”
“你收拾东西是想转院?我正要回去,可以送你。”
宁立夏谢过宁御,起床去卫生间洗漱,病房里只剩下宁御和颜寒露,颜寒露看了宁御两眼,艰难地开口:“那个,宁总,我可以预支这个月的工资么?”
宁御低头拨弄手机,看也不看她,隔了几秒才答:“没有这样的先例。”
“只不过提早一周而已!”
“一周你也等不及?”
“来照顾姐姐的路费我妈妈还没有报销,我的钱包里只剩下不到两百块了。”
宁御终于抬起头来看了颜寒露一眼,目光充满怜悯:“看来智商和遗传没有太大关系,虽然是同卵双胞胎,你姐姐就绝不可能被骗钱又骗感情。”
被戳到伤心处,颜寒露却丝毫都不恼怒,一脸同情地看向宁御:“是呀,我姐姐不单不会被别人骗钱,还能骗到别人的钱——开餐厅和工作室要用好多钱吧?不过,或许你是心甘情愿的?我认识的人中,只有你比我更傻。”
“……”
“我知道你不是顺道而是特意赶来看我姐姐,放心,我会假装没发现的,看在我们同病相连的份上,借我几万块应急吧,那个坏蛋刷我的信用卡买了好多衣服,你给的工资那么少,只够两件衬衣几条领带。”
“钱可以借给你,但条件是你自己乘火车或飞机回去,不要坐我的车。”
“明白明白,你想找机会和我姐姐独处是不是?你给我买票,我立刻消失。我姐姐正和蒋绍征闹别扭,脆弱着呢,你想追她回来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我的车上有司机,即使你不上车,我也没法和你姐姐独处,我单纯是听到你的声音会头痛而已。”
颜寒露闻言动了动嘴,却没敢说话,找了纸笔写了行字递到宁御面前——“哥哥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