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中松了手,好让自己看起来不太紧张,将佛珠放到桌上,扭头道:“有。”
冯敬锐利盯着他:“谁?”
一玄道:“佛,一盏苦茶敬我佛慈悲,不可吗?”
冯敬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将茶盏放了下来,没什么表情道:“禅师不知道吧,今日您刚走,陛下就让禁军暗中出宫去了,好像是要抓什么人,禅师觉得今夜陛下诏您前去,会和此事有关系吗?”
一玄微微拧眉看着他。这个人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已经知道了他们借国运发挥,逼皇帝改立太子之事?还是已经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一玄在心底飞快分析着,额上无意间生了些汗。
伏在屋檐上一动不动的连按歌用唇语道:怎么解决?
齐英压下他的头:等,爷还未下令。
须臾的功夫,一玄已经想明白了,这个人是来套他的话的,皇帝不可能会将此等惊愕朝野的事轻易告诉一个禁军统领,改立太子牵扯诸多势力,宫里有多少双眼都眼睁睁的盯着,这点风声一旦走漏,皇宫不会如今还这般安静,他们一开始拿捏的不正是皇帝猜忌恐惧忧怖虚荣的心思。
一玄道:“贫僧不知,还请冯统领带路。”
冯敬碰了个软钉子,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只好脸色发沉,当着一玄的面,向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入侧殿搜查。
一玄知晓殷成澜身手卓绝,并不担心,没一会儿,果然就见四五个禁军空手从侧殿出来,向冯敬附耳说了什么话,冯敬沉重脸,挥了挥手,带着一玄赶去了静心殿。
夜深露重,一玄到了静心殿,发现大殿外竟跪了一个老头,看穿着,应当是掌管天象的钦天监。
钦天监跪在地上,身体抖似筛糠,听见脚步声,老头微微抬眸看了一眼,一玄清楚的看见他脸上惊惧的神色。
什么让他害怕成这副模样?
冯敬推开殿门,让一玄走了进去。
大殿里昏暗无光,隐隐能嗅到血的味道,暗沉沉的深处站着一人,月光照在惨白的雕花门窗上,映出他起伏的背影,一玄听见压抑的喘气声从那边传了过来。
皇帝道:“山月禅师……真的不在了?”
一玄一惊,还未说话,听见皇帝又道:“朕又梦见太子了,山月说太子重伤,活不了久的,太子的人是流亡匪徒,成不了气候,可朕现在却觉得他就在朕身边,时时刻刻注视着朕。”
皇帝扶住窗栏:“方才钦天监的人竟然说帝星黯淡,什么叫帝星黯淡,朕的儿子,可是尔等出家人能干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