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江忆甜是酱酱的大名?,谢轻非循声望过?去,先?看到个模样清秀的小男孩两眼放光地?朝这边挥手,再抬头一点,觉得自己今天之所以这么倒霉,大概是因为出门没翻黄历。

“怎么又是他。”酱酱嘟着嘴不?耐烦地?道。

“就是。”谢轻非附和?道,“怎么哪儿都能遇见。”

酱酱抬起?头,“你也认识金子骞吗?”

“不?认识,”说话间,那个小男孩已经向她们跑过?来,身后的男人不?得已跟了上去,谢轻非啧了一声,道,“我?认识他旁边的人……该不?会是他爸吧?”

赵重云走近来就听?到她这一句荒唐的猜测,横眉怒目道:“这是我?老板的儿子,我?来帮忙接一下而已。”

他身边的小祖宗浑然不?在意两个大人的交流,面对酱酱时居然羞涩得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今天去你们班门口找你了,但你不?在。”

酱酱高冷道:“找我?有什么事?”

金子骞小朋友嗫嚅半晌,难为情道:“就是,下个礼拜的校庆舞会,我?可不?可以邀请你做我?的舞伴?”

此话一出,谢轻非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赵重云也愣了愣。

两个大人诡异地?沉默了,小朋友们却浑然不?觉。

酱酱小皮鞋的鞋尖点着地?面,手指搅着裙边,纠结道:“我?想……和?许奕诚当舞伴。”

金子骞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问:“他已经答应了?你们约好了吗?”

“他今天没来,”酱酱道,“不?过?他明天来的时候我?会问他的。”

谢轻非心说你不?是不?打算理会人家了吗,怎么又要约着当舞伴了。

金子骞一听?他们还没约定好,立刻抓住机会为自己争取起?来,好说歹说地?劝。

谢轻非和?赵重云被晾在一边,都有些无奈。

然后听?他开口:“这是你女儿?长得不?太像。”

谢轻非看了他一眼,道:“有没有可能正因为她不?是我?女儿,所以才不?像。”

赵重云:“……”

他扯了扯嘴角,嘲讽道:“也对,你这样无情无义的女人,根本不?懂家人的珍贵,怎么会有孩子。”

谢轻非掐了把眉心,没立刻理会他。

就在赵重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冷不?丁听?她道:“你是要为你哥打抱不?平吗?觉得是我?害你没了亲人,所以我?这样的人也不?配有亲人,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吧?”

赵重云眼睛倏然睁大:“你……”

“我?前天去扫墓,看到他墓前有束鲜花。平时去烈士陵园的人少,除了亲人朋友也不?会有陌生人献花,我?想来想去,就你这一个当弟弟的会有这份心。”谢轻非道,“下葬那天你也没来,这几?年?都不?在升州,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赵重云,就是赵景明的亲弟弟,也是他留在世上的唯一亲人。

赵重云身份被点破,索性也承认了,道:“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这里是我?家我?想回就回。还是你心虚,怕我?找你报仇啊?”

谢轻非没把他的话当回事,打量他几?眼,道:“回来也好,看你工作还不?错,以后好好干,张海东那种人的案子就少接,你很缺钱吗?如果?有困难……”

“你什么意思?!”赵重云怒意又起?,不?耐烦谢轻非用这种宽宏大量哄小孩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她又不?是他的什么长辈,“说得好像我?有困难你就能帮我?解决一样。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我?哥当年?傻乎乎地?等着你救命,结果?等到什么了?你不?会忘了吧,赵景明,信任你崇拜你的赵景明,和?你一起?出的任务,你回来了,他呢?他死了。”

谢轻非没吭声,她站立的姿势很随意,脊背并未挺得很直,一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另一手还提着酱酱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的甜点包装盒,脚尖在地?面轻点着,好像在对什么不?知?名?音乐的节拍,赵重云的一番话似乎没让她内心泛起?丝毫波澜。

她越这样,赵重云更?加恼火,压低了声音后话语间依然带有浓烈的、喷薄的责怪,“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没把赵景明也带回来!现在假模假样关心起?我?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重云哥哥,我?们走吧。”金子骞灰溜溜地?走过?来,蔫儿吧唧地?牵住赵重云的手。

赵重云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忙调整了一下,匆匆扫了谢轻非一眼。

这时他才发现谢轻非脸色一直不?好,刚才隔着马路看到她,就觉得她有些无精打采,前两次见面她哪回不?是趾高气昂的,气得他牙痒痒,今天却任由他质问这么多,一个字也没反驳,倒是很反常。

赵重云犹豫了下,问道:“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谢轻非的腿被酱酱抱住,微微躬了点腰去帮小姑娘将公主辫整齐好,闻声回了句:“是不?能跟你们年?轻人比。”

赵重云皱了皱眉,但看她这样子又说不?出太狠的话了,甚至有点为自己刚才的态度后悔。理智上,他知?道赵景明的死怪不?到谢轻非,可还能怪谁?他总得给?自己找个理由发泄情绪,那就只能是谢轻非。

他打听?过?很多谢轻非的事,知?道她是多么一个光芒万丈的人,如果?没有赵景明的死横亘在中间,他会真心钦佩她。帮张海东的忙,也是为了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和?赵景明以前跟他描述的差不?多,她理智、敏锐、断事如神,却没有多么高高在上,她比崇拜口吻中的形象更?生动鲜活。

赵景明不?由道:“你本人和?我?哥说的不?太一样。”

谢轻非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模糊的脸,参考面前人的五官,大抵可以勾勒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轮廓。

她笑笑,道:“人都是会变的。”

这场巧遇又一次不?欢而散。

酱酱也没再闹着要谢轻非带她去哪儿玩,她心情亦很郁闷,为自己在许奕诚和?金子骞中究竟选择哪一个而苦恼。她觉得许奕诚是个讨厌鬼,但对金子骞的示好又毫无感觉,他每次来找她她都觉得不?耐烦,偏偏愿意等待一个态度冷淡得多的讨厌鬼。

等红灯时,酱酱惆怅地?叹了口气。

谢轻非摸了摸她的头,把她送回了爷爷家。

回到家,灯亮起?时,屋内空空如也。

谢轻非一路打开音乐、投影屏,各个角落的灯光,倒在沙发上时又觉得冷。明明气温还在25度以上,凉意却近乎要将整个人吞没。她搓搓胳膊,又起?身去柜子里抱了条毛毯出来,将自己裹成?一个球,继续倒回沙发。

还是不?行,还是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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