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了个头。
“噗——”彭小满都不知道拿什么姿势笑才好,匪夷所思:“不是,你认真的么?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有……危机感?我看见老师就跟看见我爸一样你能不这么智商跳水么?”
“那还是比我高啊。”
“灯还比你高呢,姚明还比你高呢,缑钟齐还比你高呢。”彭小满捏他肉,“不服气还,物理系院草给你当精贵了是吧?不分个伯仲间出来你还不习惯了?”
“啧”,李鸢伸手挡他嘴。
彭小满攥上他欠手,盯着他,抱定一生的悦眼景致,都不如他。
“哪儿你都不定是第一。”彭小满指指胸口,笃定:“就在我这儿,万年第一,我生生世世李鸢无脑吹。”伸手比天,发誓。
搂不住。
爽得要死。
“有眼缘?”乔奉天拧毛巾。
“特别有,不紧不放的,不熟的时候端着,聊熟了就能看出来有想法,文学功底很扎实,但其实又贫又逗,浑身是笑点。”郑斯琦背靠转椅上,叠好他半身的围裙,替他码齐剪刀,等他扫净一地发屑,杜东来换他班,“特别可爱一孩子,复试过了就打算要了。”
“可爱?”乔奉天抬头瞄他,乐。
“没你可爱。”
乔奉天无奈:“我不是那个意思,别求生欲那么强。”
“你就是可爱。”郑斯琦看眼门外,拽人进怀里,“可爱得要我命。”
“不敢要你命。”乔奉天在他嘴上一碰,又贴一下:“你就是我的命,行不行?”
利南冬,湿度大,甜度也大,北风都是稠的,吹久了微醺。
第68章 晚照
烟酒害人。老班七十啷当得了个冠心病,绞痛一发,马路上骑着电动就栽了个狠的,送医院一查,医生说:中老年常见病呗,忌了烟酒赶紧养着,建议搭个桥。
班越赵嘉琪难得一个假,给搅得稀烂,一听天王老子送急诊了,吓得冒汗,急头白脸地就从国外往回赶。压着法规线,机场飙车到病房,见人病床上翘个二郎腿,抿个没点的烟,和临床一老头儿正聊得眉开眼笑呢。气的脑仁都疼。班越撂下外套,蹬一脚床腿:还过瘾呢?接着抽,回头我让嘉琪找人给你搭个长江大桥好不好?
隔壁床老头次日出的院,临走悄悄还给护办撂话了,说麻烦你们多着紧我隔壁那床哦,我看那爷俩关系差,你们该拦就拦哦。
老班桃李不说满天下吧,满华南了至少。恩师手术,消息一流动,该回的都回了。游凯风正巧在青弋,开他爸车去机场接的李鸢彭小满。电话里还揶揄呢,说:“李公馆大管家这位子我这辈子逃不掉了还,瞧你两个多大脸。”
一别快八年,微信电话不少聊,面就见得少。
游凯风本科毕业考了华东电影学院的戏剧表演的研究生,没能站上荧屏,选择站上了剧场舞台。演出机会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多,多是拿着剧本抠台词簿里的字字句句,练功房里一遍遍温习走场。可但凡换上戏服,幕布一开,咔哒咔哒踩着节奏往顶光下一站,百骸里涌动的慨然都让他血液微沸。自己跟自己说:游凯风,没入错行,你就是爱这个。
选择剧场舞台的人通常带股傲然的劲儿,还不自觉地变得自律非凡。游凯风不例外。他早功一日不落,并打入学起就严格管控入口三餐,也定时定量做有氧无氧,几年下来,身材好得几近男模,比一门心思扎实验里外表这东西纯属靠天收的李鸢看起来还好。彭小满机场大厅里惊得张大嘴,围着游凯风转了三圈:“是你么凯爷?!”
游凯风比了个健美先生骚包姿势,抖动了下饱硕胸肌,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是原先那个模样儿,张嘴咧咧:“是我啊小满君!是你那温柔多金又五好的凯爷!”
“我把你发知乎里吧。”彭小满和他拥抱了一下,量了量他颇可观的肩宽,“逆袭是怎样一种体验。”
“发吧给个链接我围观。”游凯风顺顺他后背,“你不是语文老师么,记住一定要翻出花来地夸我,点赞满一千了再暴露我微博账号。”
李鸢立在背后,推着小行李箱,挑眉看着眼前还挺亲热的这两个:“一个敢捧一个敢答应。”
“哟,兄dei。”游凯风松开彭小满,晃着脑袋满脸狡黠地蹭过去,左胳膊往李鸢脖子上一挂,出拳捶记他胸口:“修炼出来啦?我碰小满君你不他妈打我手啦?不乱吃飞醋啦?不巴巴跟着他两头跑他去哪儿你去哪儿啦?”
说的这些,就好像还在昨天,就在一侧头的旁边。李鸢胳膊肘顶过去,歪头看他轮廓毕现的五官,嘴边笑意不减:“帅是帅的,但你的欠这么多年都还保持得很稳定。”
“滚蛋。”
一通傻乐。
三个人直接就去了市三院。路上是末夏转秋的如织微雨,沿着滨江大道往南开,乌南江旧扑扑的,逶逶迤迤地跟在身旁游弋,因为是由远及近,鹭洲还小还远,像一块森森的叶状青斑。
说还像十八那样口无遮拦胡天说地,不合情也不现实,的的确确实在交集变小间隙增大,的的确确都在变。
“续铭不也在德国念么?”游凯风边开车边问。彭小满坐副驾,李鸢坐后座。“你俩商量好的是吧都去那儿?我反正是觉得德国没什么意思,待不住。”
“凑巧,撞在一个地方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在德国读的硕。”李鸢朝侧窗外探了两眼,“你是旅游我是读书,我也想早回。”
“跟小满君黏糊才是你人生目标吧?”游凯风笑,“哎,老缑新女朋友看见了么?给你们发照片了?”
“八卦你不要问他了,他这一年搞课题属于活着等于死了的状态,隐士,我白天想联系上他都困难。”彭小满手掌垫脑后:“我看了,挺漂亮的,说两人一个研导?”
“那我就不知道了,就光点了个赞。”游凯风开了雨刷,变道,“我也不好问。”
“别问。”李鸢转着中指上的铂金戒指,“不就那么回事儿么,有数。”
“有数啊怎么没数啊,就是太有数了才挺……”游凯风瞭眼后视镜,乐:“哎你俩这么长长久久一谈快十年的,怎么还不结婚,都毕了几个业了?”
彭小满给他逗笑了:“你话题转得也太快了。”
“不是看你们也二十好大几了嘛!”
“八十好大几法律也不允许。”李鸢问到关键:“你是想问我俩什么时候摊牌吧?”
游凯风一拍大腿根:“考博人智商就是高啊。”
“没定。”李鸢拍拍副驾的座椅,挺民主地问询了当事人:“这次吧要不?”
游凯风怔愣着一呛一乐:“操,还带你们现商量的。”
晚桥鹭高一掠而过,湿漉漉的水汽,虚化了轮廓。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