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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舌推开铁门撞向任严的一刹那,他下意识的把人质护在了胸前,短短的几秒钟,他的前25年像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带着昏黄的灯影在火焰的背景下跑完了他的一生。
最后定格的名字,是叶飞沉。
猛烈的震荡推动着他的全身,任严只觉得自己像是汹涌大海上的船,颠簸于暴雨卷起的浪上,最后倾覆于深海,耳畔最后环绕的,是战友的怒吼和爆炸的轰鸣。
他好像睡了很久,是时候起来了。梦里有人念着他的名字,7年里这样的梦他做过无数次,但是这一次,却仿佛第一次一样,清晰的仿佛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就在他的耳边,他睁开眼就能看到。
“医生!严哥动了!快来!”
任严耳畔的呼唤声愈发的急促,他心底的悸动蓬勃的喷涌而出,他拼尽了权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入眼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任严焦急的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半边的身子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一般,完全动弹不得,干焦的嗓子短促的发着简单的音节,连起来像是一个叶字。
“叶...呜......”任严听到耳侧有什么动静,他费劲的偏头去瞧,门后进来的是他的战友章程和急匆匆赶来的医生和护士。
果然,还是梦。
任严艰难的自嘲了一声,他甚至没有了咧嘴的力气,他看着一群人兵荒马乱的围在他的床边,慢慢阖起了眼睛,也许是时候了。
“严哥,再吃两口呗。”章程嬉皮笑脸的端着粥碗凑到他的面前,熬得浓稠的白粥散发着米粒的清香,但是任严实在是没什么食欲,任谁被包得像个木乃伊一样都不会有食欲的吧。
任严无奈的看着自己被固定的半边身子和绷带包起来的左手一阵阵的无语。
从他醒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他渐渐适应了没有训练,没有任务的清闲日子,负责照顾他的是从进猎刃以来,他一直照看着的小老弟,章程。
当然,如果给人开小灶加练,欺负人洗衣叠被算照看的话......
任严看着伸到嘴边的勺子,无奈的含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问道:“现在几点了。”
虽然小座钟就在任严的床头他一偏头就能看到,但是章程还是惯性听话的帮他看了一眼,答道:“现在差不多2点了,吃完再睡一觉吧......”
任严撇了他一眼,忽然有一种想把粥喷他头上的冲动:“还睡,真当你在这儿养猪呢,猪都没这么睡的。”
章程不好意思的笑笑,拿着勺子又想给他擓一勺,任严皱着眉头赶紧躲开,道:“行了行了,别喂了,去给我问问任归海在哪儿,我找他。”
这里应该是军区的医院,不出意外任归海应该能来这儿,掐指算算他和任归海,也有个4,5年没见了,上次见面还差点和他的勤务兵干起来。
“首长...我也找不着首长啊,严哥......”章程为难的放下粥碗,看着任严眼睛一横,当时就萎了,连忙道:“不过我可以想办法!”
“那你还不快去,盯我盯囚犯呢。”章程一溜烟端着碗火速撤离,整个病房就剩下任严一个人,半身不遂的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这么些天下来,他对自己身上的伤也有了些数,伤得最重的就是左肩,估计以后是架不稳枪了,而用不了枪,也就意味着,他的特种兵生涯,估计是到此为止了。
任严用尚还健全的手轻轻在医院的床面上敲击了几下,他或许是时候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至少,先把叶飞沉找到。
家犬,无论在外漂泊再久,无论换过何种身份,只要主人尚在,有主人的地方,就是他的归宿。
他的叶飞沉...他的主人。
任严浑身都有些发烫了起来,他以为自己回渐渐忘掉那种感觉,却不曾想,时隔多年再想起,仍然保留着当年年少时的悸动。
他一直激动到了任归海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们两父子就仿佛命里对冲一般,只要见面,就像是星体对撞一般天崩地裂,任严冷着脸看着任归海,虽然躺在床上,但是气势却丝毫不输。
最终还是任归海先妥协了,他冷着脸道:“任严,你从来没让我省心过。”
“是啊,每次见面都有新的惊喜,suprise。”任严不甘示弱的顶回去,而后硬梆梆的道:“我打算退役了,我和你做的约定基本上都达成了,按照协议,你不许再干涉我以后的生活,当然,我也不会让你轻易的干涉我。”
任归海警觉的盯着他道:“你还想着他?”
他们两个人当然都知道那个他是谁,原本冷着脸的任归海此刻再也绷不住了,他颤抖着手指着任严道:“我就算把你扣在部队做文职我也不会放你回去的,死了这条心吧。”
任严面带微笑的看着任归海,轻飘飘的擦了擦身上不存在的口水,笑道:“您忘了?我现在隶属猎刃,您貌似...管不着吧?”
“嗷,对了,这次我只是通知您一声,并不是来和您商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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