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你午饭怎么吃?”
她说:“反正没什么胃口。”
这怎么行!
江淮易掉转语调,忧心忡忡地说:“没胃口也得吃啊。要不……我不去了,回来陪你?”
他这么拐弯抹角一大圈,就为了听个“好”字。明笙居然连这都不满足他,说:“没关系。你不是约了人么。”
约个毛线!他就想、回去、陪她。
电话里沉默了好久,连周俊在对面都忍不住开始窃笑了。
江淮易面子上挂不住,说:“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明笙怔了下,说:“有一点。退烧药不太管用,估计得去医院挂一针。”
“那我送你去医院!”江淮易斩钉截铁地决定好,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周俊已经结好账了,挑眉看着他:“走吧,还愣着干什么。你媳妇最大,我出场跑龙套背黑锅,那都不在话下。”
江淮易被调侃得别扭起来了,起身就走,周俊在后面戏谑地嘀咕:“瞧你这点出息……”被江淮易回头狠瞪一眼。
嘲笑他的后果是,变成免费劳工赎罪。周俊跟他们俩一起去了医院,负责跑上跑下打杂排队挂号领药。江淮易则一直蹲在明笙面前,寸步不离。
护士来扎输液针,明笙太瘦了,静脉几乎看不见。小护士扎第一下没扎准,拔了重来,江淮易的眉头就皱起来了,说:“你轻点啊。”看着就疼,他心尖都跟着窜一下。
护士又扎一下,终于给推进去了,贴上胶带,被他说了一句,表情还挺不满:“不是我们不当心。你看看她瘦成什么样子,我就没见过血管有她这么细的。”
江淮易无言以对,等人走了才对明笙说:“要不你换个行试试。当模特的是不是都有几个厌食症之类的毛病啊。你看你这体质,三天两头发烧。”
明笙一笑置之。嘴唇因为生病而干裂,她下意识舔了舔。
窗外下了一场太阳雨。日光清淡,浅浅透过输液室的纱窗,给人时光缓慢岁月静好的错觉。
他盯着她看,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又勾得心酥丨痒起来……想吻她。
好死不死,周俊在这时候回来了,满头大汗地把买来的水给他俩。明笙只有左手能动,徒劳地拿着一瓶水。江淮易笑嘻嘻地看着她,说:“要不要我帮你拧?”
他当着整个输液病房人的面,把脸凑上前,指指自己脸颊:“来,亲一下就帮你拧。”
明笙没动,他就强行在人脸上亲了一口。
周俊都看不去了,啐骂:“我说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哥都快被你酸死了。”又冲明笙挑挑眉,“我说笙妹子,你怎么忍的他?”
江淮易低哼着拧开一瓶水,放明笙手心里,鄙夷地看着周俊。
好不容易等到江淮易出去缴费,周俊坐在明笙旁边的空位上,指指门外:“是不是傻了吧唧的?”周俊嬉笑着说,“看把他给蠢的。你千万别觉得他生活作风浪荡,真的,这家伙除了有点不务正业以外,其他都特耿直。”
他都有点替江淮易觉得不好意思,语无伦次地说:“我认识他十几年了,没见他对谁这么上过心。”他手掌一挡,分外严峻地说,“你可千万别觉得这个是套路啊。哥摸着良心说,我真是第一次跟人讲这话。”
明笙无言地笑了声。
周俊一本正经地总结:“总之,这年头有钱又纯情的傻逼不多了,你好好珍惜!”
江淮易回来的时候,觉得屋里两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周俊有事说要先走,留他一个人陪明笙打完两瓶吊针,带她去吃午饭。
小雨还没有停。细碎的雨丝飘飘洒洒,不至于到要撑伞的地步。他让她走在靠近商铺屋檐的那一边,自己淋着夏日清凉的细雨,逛了许久。
双子座的天性在这时候爆发了出来。他想带她吃顿好的,又怕太油腻。挑家养生粥馆吧,又担心她一天喝两顿粥喝腻。明笙觉得他识海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最后还是她拍的板,就近吃一碗馄饨。
江淮易刚吃过早午饭没胃口,托腮看她吃,忽然问:“学做菜麻烦吗?”
明笙抬头:“怎么了,你想学?”
他不置可否,就问:“……难学吗?”
“分人。”她笑,“像你这样连茄子长什么样都分不清的,估计是挺难的。”
江淮易哼一声:“我当时也知道它可能是个茄子!就是随便问一下!”
明笙光顾着笑,连馄饨都没吃下去多少。
“难吃吧?就知道你吃这玩意儿吃不下多少。”江淮易咕哝,“吃不下别硬撑了,待会儿再吃点别的。”
明笙果然放下了勺子,但也没再去吃别的,一上车就说:“回去吧。”
江淮易很不放心地摸摸她的额头:“还不舒服吗?”他正正反反摸个没完,好像也没摸出什么。
明笙把他的手拿下来,说:“好多了。”
“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事就打我电话。”江淮易把她手机拿出来,不由分说把自己的号码加入了紧急联系人第一个,递回去,“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给你送过来。”
江淮易把她送到了家门口,又反悔了。
明笙刚想下车,被他拽住手腕:“要不我留这儿陪你算了。”
她翕蠢想拒绝,江淮易已经把她拉进了怀里。烧大约还没有退尽,紧密地抱着才能感觉到她的身体透着不寻常的热,软绵绵的任他放在肩上。
他下巴蹭着她的头发:“真不想我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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