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可能要离开朝夕相处七年的沈闻飞,宋然就难以自禁地难过起来。
人人都说七年之痒,他跟沈闻飞,也快过不了这一关了。
很快就到了宋然跟沈望山约定时间的前一晚,宋然心事重重地在厨房里收拾碗筷,沈闻飞在书房里跟人通电话,宋然现在已经能根据沈闻飞的语气判断出他是在跟什么人聊天,这样疏离的语气,一定是沈望山。
他不想偷听,内心却极度不安,到底忐忑地挪到了书房门前,屏息听着里头的动静。
“就算我回去,也不可能回公司。”
“妈的股份我不会转手。”
“当年的事情,我已经不欠你的了。”
“我不是你可以摆布的棋子。”
宋然听得云里雾里,可从沈闻飞越说到后面越是冷厉的语气可以得知,他最近正因为某些事情跟沈望山闹得很不愉快。
所以沈望山才要来找他吗?
宋然又竖着耳朵听了好一会,沈闻飞似是忍无可忍,直接挂了通话,他生怕被沈闻飞发现自己偷听,连忙蹑手蹑脚走回厨房。
不多时,就听见沈闻飞走出书房的声音,宋然心虚地洗着碗,连脑袋都不敢抬。
忽而一道温热的躯体从他背后贴上来,熟悉的清香钻入宋然的鼻尖,是沈闻飞从后伸臂抱住了他的腰。
沈闻飞抱得很紧,在宋然想要出声之前,他把脑袋埋入了宋然的后颈,闷声道,“不用管我。”
宋然很敏感地听出了他语气里少见的疲倦,一动不动任由沈闻飞抱着。
沈闻飞是很能藏事的人,这些年宋然在他身边,从来没有听过沈闻飞抱怨过家庭或者工作上的事情,但只要是有血有肉的人,就会有累的时候。
宋然洗干净手,忽然很想回头抱住沈闻飞,可沈闻飞却搂着他不让他回身,“别动。”
太过骄傲的人,总是不愿意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脆弱。
宋然于是就乖乖不动了,他像是个充电桩,而沈闻飞是电量告罄即将倒下的二十四小时高效运转的机器,急需补充能量让他继续维持正常的运作。
很久过后,沈闻飞才松开环抱着宋然的手,宋然转身,再见到的又是仿佛对万物都不甚在意的天之骄子。
但沈闻飞微微蹙着的眉心还是残留些许倦气,宋然大着胆子道,“我们做吧。”
沈闻飞眸色深沉,抱住宋然的腰,直接把宋然托到厨房的灶台上,一条腿卡进宋然的双腿间,宋然羞红了脸,不敢看沈闻飞的眼睛。
温热的掌从衣摆里摸进去,沈闻飞贴近他,高挺的鼻与宋然的暧昧摩挲着,他眉间有如冰雪消融,带着罕见的春意,“宋然,过几天有个惊喜给你。”
“好。”
回应被吞进深吻里。
作者有话说:会是什么惊喜呢?
第38章
沈望山与宋然约在一处古色古香的酒楼见面。
宋然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场所,在门口踌躇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跟服务员说自己有约。
绕过门前的小瀑布,里面别有洞天,穿着旗袍的服务员在前头领着他走过雕花的走廊,穿过布满假山的小花园,绕过圆形拱门,一路来到了一间极具古色的包厢。
迎面而来一股檀香气,宋然看着陌生的地方,很想落荒而逃。
服务员让他先在布置的木沙发处等待,转身出去,不一会儿就端来用白瓷做的洗手盆供宋然洗手,宋然从来没有接受过这种细心的服务,连连摆手说不用,服务员微笑着问他喝什么茶,他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最终只憋出一句,“我等人来就好。”
“好的先生,有什么需要请你按最右侧的按钮,我会进来为你服务。”
说完这句,身段婀娜的服务生才笑着离开。
等包厢只剩下宋然一人,他才稍稍自在了些,他打量着包厢的装潢,说是吃饭的地方,但沙发茶几,檀香花瓶应有尽有,越过落地窗,还能见到屋外劲直的青竹,仿佛能闻见竹子的清香。
为什么会约他在如此奢华的地方见面呢?宋然惶恐起来,很快他就意识到,以沈家的经济实力,在这样的酒楼用餐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不过他没有见过世面所以大惊小怪罢了。
他跟沈闻飞的这七年,虽不愁吃穿,也知道沈闻飞家世殷实,但从来没有跟沈闻飞出入过这些场所,也就让他忽略了沈闻飞家底厚实的事实。
宋然想起自己的家境,难免自惭形秽。
他在包厢里等了十来分钟,时不时望向紧闭的大门,像是在等待宣判罪行的犯人,心里惶惶不安。
几乎是一听见门口有动静时,宋然就已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他紧张地看着门口处,只见服务员领着一个中年男人进来,毫无疑问是沈望山。
沈望山的长相与沈闻飞有三分相似,只是相较于沈闻飞的冷厉,他显然要柔和许多,他五十过半,穿着铁灰色西装,身形瘦高,举手投足很是儒雅,看起来不像是会在商界翻云覆雨的人,反而像是个学识丰富的教授。
宋然没想到父子之间的气质竟能大相径庭至此,在沈望山看过来时,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声若蚊语道,“沈先生你好。”
“你是闻飞的爱人,叫我叔叔就可以。”沈望山朝宋然笑了下,走到四方饭桌前,不等宋然说话,又道,“过来这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