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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周一上午的大课间要去操场升国旗,但我每次都不会去。
整栋楼的学生都去了操场,卫生间安安静静的,我关上隔间的门,兜里揣着书包里常备的药膏,脱了裤子给自己抹药。
早上进班级的时候差点迟到,没时间来卫生间,小课间人又多。
我如坐针毡的上了两节课,只能用大腿根坐着冷硬的椅子,悬着腰才能尽量不碰到红肿的穴口。
手指沾着清凉的药膏捅进去,窄窄热热的穴口下意识收缩着,包裹着自己的指节,我忍着羞耻心往更深处摸,细致的抹了十来分钟后松了口气,重新收好药膏。
正想开门出去,忽然听到零碎的脚步声走了进来,伴随着男孩子嘻嘻哈哈的声音。
我听出来那是班级里几个很爱找事的男生,平时和我也不对付,我不想正面遇到他们,打算等他们走了再出去。
水声响起,几秒后,我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你们看见没,乌鸦那个骚货走起路来又扭屁股,肯定又是被人搞了。”
不怀好意的嬉笑声夹杂着下流的意味,尿液的腥臊味逐渐蔓延,我屏住了呼吸。
“每次周一他都那样,又不去参加升旗仪式,又把校服领子竖那么高,遮遮掩掩的,真当我们没看出来啊。”
“就是,学校里早就传遍了他和隔壁体校那个谁的事,谁让他长的不男不女,还跟个女孩似的留着长头发,一看就是个骚货。”
“嘿嘿,不过他比班里的女生都白,屁股也翘,要是他撅着屁股求我操,那我倒真想试试爽不爽。”
“应该挺爽的吧,听说男的比女的还会夹,那个关澄和他在一起那么久,他在床上一定很会.....”
我打开隔间门,走了出去。
率先看到我的男生一愣,肆无忌惮的声音顿时被按下了暂停键,几个人的脸上掠过一丝被撞破的惊慌。
但只是几秒,他们又底气十足的瞪了过来,好像我才是那个做错的人。
“看什么看,你....”
我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朝他们的脸挥起了拳头。
大课间结束,上课铃响起。
我站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旁边是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同班同学,正滔滔不绝的控诉着我的恶行。
班主任是个严厉的中年女老师,但在我的事情上,她都会刻意避开,那种纵容的漠视将我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原先她会和对付其他顽劣的学生一样将我骂的狗血淋头,让我罚站写检讨,不过关澄找过她一次后,她的态度就变了,默许着我在某些时候的特权,甚至表示只要我不扰乱到教学秩序,不妨碍她的工作,怎么样都可以。
以前我也打过架,在和关澄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懂得怎么样遮掩,于是风言风语就传了出去。
班上原本互不干扰的男同学们开始用古怪而兴奋的目光盯着我,故意大声对我进行各种猜测与诋毁。
有的话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我听不下去,和他们打了几次架,不过很快就会被周围的同学拦住,他们怕老师会惩罚,悻悻的闭上了嘴,但没过多久,他们又会重蹈覆辙,用极尽恶意的语言捉弄我,让我不堪其扰。
在那一次,关澄亲自过来找班主任之后,这些飘散在我身边的流言也都忽然消失了。
原本我以为是自己成功的打败了这些谣言,现在才知道,他们一直都在背地里议论着我。
每一步,每个神情,每个动作,都可能被他们曲解成了难堪的想象。
这次打架正好是在大课间,所有从操场回来的学生都听到了寂静教学楼里的声响,我太冲动,动静闹的太大,就算班主任有心想要包庇我,这次也没办法。
“乌鸦,叫你家长来学校一趟。”
我的指尖一颤,低头看着地面的瓷砖,“我爸出差了,不在家。”
班主任皱起眉,开始翻班级通讯录,明显不信,“真的吗?我打电话问问。”
她拿起桌上的座机开始拨号,数字按键的声响砸的我浑身一震,猛地冲到她桌前,一把按下了座机,盯着她,“老师,我爸真的不在家。”
被我当众驳了面子,班主任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瞪着我,声音尖利的训斥道。
“你爸从来都没来过学校,家长活动也不参加,现在你闯了祸,要么让家长过来,要么你就等着记大过吧!”
她当然看得出来我在说谎,所以要这样威胁我,可我宁愿记大过,留校察看,甚至是退学,都不可能让我爸出现在学校里。
他是比关澄这件事更让我抬不起头的耻辱。
我松开座机,脸上没什么表情,“那就记大过吧。”
“你!”
班主任气的脸色铁青,身后的那几个男生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
办公室里的老师大部分都去上课了,余下的几个在冷眼旁观。
有人敲了敲办公
', ' ')('室的门,“何老师。”
凝固的氛围被温和的声音打破了,被叫做何老师的人惊醒般的露出了和煦的笑容,热情道。
“齐典啊,怎么了?”
“之前您给我的物理竞赛试卷我已经写完了,有一道题我不太懂,想问问您。”
看见何老师已经和齐典开始讨论物理题了,班主任装模作样的让另外几名男生写检讨,最后瞪了我一眼,怒气冲冲的说。
“这次打架是你挑起的,记大过,写一份五千字的检讨,下次再打架就直接劝退。”
离开了办公室,我没回班级,漫无目的的下了楼走着。
走出教学楼,穿过楼与楼之间的走廊时,我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齐典的手里还拿着物理卷子,单手插着兜,笑着看着我,“我帮了你。”
“什么意思?”
“这次打架虽然是你挑起来的,不过他们人多,也欺负了你,只有你被记大过实在不公平。”
他朝我走近,注视着我的目光仿佛我是个备受压迫的可怜虫,而他出于同情,善良的对我施以援手。
“所以我和你的班主任说了一下,改成了严重警告。”
我打的凶,但他们人多,揪着我的头发也打了我。
被扯过的头发有些凌乱,头皮也隐隐作痛,嘴角的淤青应该也很难看。
只是在老师看来,我是挑起事端的人,我先动手的,所以错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不用你多管闲事。”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想转身走,他在身后慢悠悠的继续说,“好吧,算是我多管闲事。不过你的班主任在你出去后想给你爸打电话,被我拦下了,那这件事是不是要感谢我?”
脚步猛地停了下来,我背对着他,在混乱中被踹过的腹部又开始痛了,渗着冷汗般的痉挛的痛,让我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
齐典走近了,我能感觉到,他就站在我身后很近的地方。
指腹碰到了我的后颈,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那是校服领子拉到最上面也盖不住的地方。
他笑了一下,有些惋惜。
“今天早上在车里的时候我就想提醒你,关澄给你留下的印子太深了,遮不住的,可你不听我的话就走了,也难怪你的同学们会误会。”
说来说去,又成了我的错,谁让我早上不肯听他说完,谁让我这么粗心大意。
不过他这副装出来的温和模样实在令人恶心。
我转过身,盯着他,直截了当的问,“你想要什么?”
齐典的指腹碰到了我的唇角,很轻的摩挲着,又渐渐加重了力道,捏的我的颊骨生疼,不得不皱起眉头,吃痛的微微张开了嘴。
指节插进了我的嘴里,亵玩般的按着我的舌尖。
他认真的凝视着我,微笑着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招人喜欢。”
10
我才知道,齐典是学生会会长。
也对,高中的第一年我都在闷头学习,遇到关澄后就腾出了一部分时间来应付他,连作业都没时间做。
平时我不主动和同学说话,也没人愿意搭理孤僻寡言的我,没有朋友,没有社交,没有兴趣。
我只想好好的学习,然后毕业,那么,自然对这所学校里无关学习的事情一无所知。
齐典用钥匙打开了音乐教室的门。
这里平时都是锁着的,只有上音乐课的时候才允许学生进去。
木质的地板比教室里的瓷砖看起来更温暖一些,黑白的钢琴摆在一角,静谧又优雅。
齐典坐在琴凳上,我跪坐在他面前,埋在他的裤裆里,吞他的阴茎。
校服裤子连同黑色的内裤往下扒拉了一点,粗长的阴茎呈现紫红色,龟头圆滑,柱身没有关澄那么粗,但是很长,几乎要捅进我的喉咙。
嘴被撑的太开,嘴角的淤青牵动着很疼,我无暇顾及,倒是希望他能看着我被打了的并不好看的脸,然后失去了性致。
只是他好像有些奇怪,目光灼热的盯着我,反而越来越硬,似乎很享受我痛苦的神色。
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往他的腹部撞,浓密的耻毛渗出非常强烈的腥膻味,鼻尖几乎抵住了他的小腹。
我紧紧闭着眼,费力的用舌头舔着,缩着双颊嘬弄着,想让他早点弄出来,结束这场并不舒服也并不愉快的口交。
他忽然轻轻嘶了一声,有些不满的拍了拍我的脸,“把牙齿收起来,别咬。”
犹如被轻轻扇了巴掌,脸上泛着火辣辣的疼,比他盯过来的目光还刺眼,我说不出来话,只能尽量小心的只用柔软的舌头包裹他,动作放慢一些,含的用力一些。
他发出了舒服的鼻音,停留在我脸侧的手掌也忽而变得温柔了起来,将我垂下来的头发拨到了耳后,干燥温暖的指腹摩挲着我的耳垂,透着情侣般的缱绻。
我很不喜欢这种虚伪的温情,挥开了他
', ' ')('的手。
他轻笑了一声,没再碰我。
含的舌头都麻了,他拽着我的头发,射进了我的嘴里,才抽走,一本正经的进行客观的评价。
“你的口活很差劲。”
我一边咳嗽着一边往外吐,厌恶的不停擦着嘴。
他从容的拉起校服裤子便穿戴整齐了,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纸巾,给我擦着嘴上湿漉漉的液体,叹气道。
“你看你吐的哪儿都是,校服脏了,地上也脏了。”
夺过来他手上的纸巾,我胡乱擦去了嘴边的湿润,又低下头,用力擦去校服上洇出来的痕迹,也把地上的罪证一并带走,最后蜷成一团塞进了兜里。
这时,我才有工夫站起来,看向他,却迎上了一个正冲着我的摄像头。
我脸色大变,立刻去夺,“谁让你拍照的!给我!”
齐典专注的从手机里看着摄像头后的我,不知道拍照还是录像,也不知道拍了我多久,我只顾着闭着眼讨好他,竟然没有丝毫觉察。
他早就预料到了我会来夺手机,立刻起身往旁边躲,同时扬高了手臂,试图安抚我,“放心,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也不会让关澄知道。”
他长得高,我踮着脚,或是跳起来也根本够不到,可依然拼命的想要把那个手机毁掉。
注视着我的摄像头让我又想起来了红色F1,想起来拥挤的夜晚,醉醺醺的关澄在红色的赛车上撞碎我的噩梦,导致现在我一看到摄像头就忍不住畏惧,发抖。
我以为那只是一次意外,却没想到,那其实是一个沦落的开始。
齐典好像并不能理解我格外激烈的反应,他捉住我的手腕,声音重了一些。
“我只是喜欢拍这种视频,只是用来自己欣赏。我保证,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看到的。”
我被他有些恼怒的推开了,踉跄两步,后背撞到钢琴,手掌不小心同时按下几个琴键,发出的声音如同是这场闹剧的休止符。
声音散去,我站在原地喘着气,盯着他不说话。
齐典微微皱了皱眉,将手机塞进口袋里,理了理领口,脸上露出了自得的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跟别人说我的梦想,我想拍完美的GV。那次的红色F1可惜我不在现场,不然流传出来的视频就不会这么粗劣了。”
最后一句惋惜的语气在看着我的时候又变得轻快起来,这个年轻的高中生现在就已经有了一种坦然的自私,微笑着,“乌鸦,不想跟关澄的话,考虑一下我吧,我会把你拍的很美。”
我攥了攥拳头,用力后再松开,血液的流动都是如此的强烈,嘴里的腥膻味也近乎发苦。
平复下来呼吸后朝他走近,我阴冷的盯着他,像一条怨毒的蛇,“要是关澄看到这个视频的话,我会弄死你的。”
他夸张的张大了嘴,似乎要调侃我对关澄的感情这么深。
我没给他回答的时间,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头也没回的走出了音乐教室。
11
高三的晚自习是走读生自愿上的,今天写完作业了,还剩最后一节晚自习,我没上,背着书包就走了。
我家住的离学校挺远,走路要一个小时,有时候运气好能赶上末班车。
今天的运气就很好。
这么晚了,公交车上早就没什么人了,摇摇晃晃的慢慢悠悠的走着,我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偏头看着外面路过的一个又一个黑灯的店铺。
昏黄的路灯黯淡的垂着眼,偶尔有气无力的瞥一眼经过的路人,仿佛再也不会明亮起来了。
书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短信,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发过来的。
关澄一有空闲时间就来查我的岗,问我在干什么,他很想我。
我低头在手机上面打字,回的很长他才比较满意。
来回进行了几轮毫无意义的对话,他匆匆丢下一句“晚安”就又消失了。
我松了口气,攥紧手机,又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
公交车快到站了,我站到了后门前等着下车。
公交车慢吞吞经过的拐弯路口时,我看到一个男人正在等红灯。
他生的白且瘦,瘦的有些形销骨立,个子不是特别高,习惯微微弓着背,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看着就很窝囊,在寒静而空旷的马路上像个幽魂,脸上却带着兴奋的笑容。
那笑容被公交车的门框切割的有些扭曲,我一愣,视线下意识追了过去,但被公交车的车身挡住了。
攥紧书包袋子,我沉默的低下头。
下了车,步行几十米就到了家里的楼下。
我没上楼,在楼道口站着,看着刚才在路边看到的男人走近,“爸。”
乌清淮踌躇的停在我面前,方才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但还是很激动。
他讨好的把手里拎着的小盒子塞给我,高兴的炫耀,“鸦鸦,我今晚赢钱了,赢了好多钱!”
小蛋糕的香气透
', ' ')('过坚硬的盒子散发出来,驱赶了一些寒意。
我低头捧着盒子,心里缓慢的浮出一些还没有尝到就已经料定的甜意,但抬眼看到乌清淮灿烂而微微扭曲的笑,又有一股更浓重的悲哀吞噬了这点甜。
“爸,你又去赌了。”
我面无表情的转身往楼上走,乌清淮亦步亦趋的跟着我,小心翼翼的解释声仿佛是个做错事的孩子,“我、我就去了一会儿,赢了钱就回来了,真的,我今天也好好上班了。”
站在家门口掏出钥匙的时候,乌清淮试探的拉我的手臂,不安的轻轻摇晃着。
“鸦鸦,我已经很努力了,有进步了。”
我没说话,打开门走进去,放下书包换了鞋,然后拎着小盒子走到客厅。
乌清淮还跟雏鸟似的跟着我,把公文包里的钱一股脑的都掏出来,声音里的快乐都要冲破这间屋子了,“鸦鸦你看,这都是我赢的钱,这些都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很多一百块洒落在客厅陈旧的桌子上,还有的掉到了地上,乌清淮慌慌张张的蹲下来去捡,贪婪的恨不得把两只手都塞满了钞票。
我打开了小盒子,里面的蛋糕可能是店里剩下来的最后一块了,并不好看,上面的一颗红樱桃也掉在了旁边,看起来蔫蔫的。
叉子叉起来,我递到了乌清淮的嘴边,“爸,你吃吧。”
乌清淮愣了愣,露出不知所措的惊喜,又摇摇头拒绝,“鸦鸦你吃,这是给你吃的。”
叉子又往前进了一些,碰到了他的嘴唇,我没说话,只看着他,而他也终于没再拒绝,局促不安的咬下来樱桃,鼓着一边脸颊,开心的跟我笑。
我和乌清淮长的很像,毕竟我是他的亲儿子。
只不过因为特殊的身体构造,他长的比我还女气,细细的眉毛,圆圆的杏核眼,瞪大的时候有着不符年龄的天真,一副活该被欺负的样子。
在我面前,好像他才是那个需要被人照顾的儿子。
不过的确如此,从小到大都是我在照顾他,他只会哭哭啼啼,无助的问我怎么办。
有时候我会觉得很愤怒,愤怒于他的懦弱和无能,愤怒于他不能保护我,可时常看着他怯生生的神色,我又会无条件的心软下来。
还能怎么样呢,我没办法恨他。
他是我爸,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吃完了樱桃,他喜滋滋的坐在地上看着我吃剩下的小蛋糕,一个劲儿的瞅我,这时才忽然发现了我脸上的淤青,大惊小怪起来。
“鸦鸦你的脸怎么了!”
他连忙去找家里的小药箱,抱着过来给我擦药。
小药箱就放在客厅显眼的位置,因为经常会用到,有时候是我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有时候是他欠下赌债还不起被人揍了。
疼痛的伤怎么也不会彻底消失。
他的迟钝让我有些伤心,但当他一脸紧张的用蘸了药膏的棉棒给我擦拭,怕弄疼我而颤抖的时候,我又原谅他了。
淤青在白天已经消退了一些,不过被药膏刺激了,还是有些刺痛。
我脱了上衣,让他帮我把身上的也擦一擦,这样也好得快。
后腰有一处我看不见,就趴在沙发上,涂了几下药膏后他忽然停下动作,等了好一会儿,我忍不住扭头催促,看见他已经哭了,满脸都是泪。
刚才他一直忍着,被我看见了才泄出呜呜咽咽的哭声,自责又愧疚。
这时的他才最像一个忧心忡忡的爸爸。
“是谁打的你啊,鸦鸦...是不是,是不是关澄对你不好啊。”
“不是他,他不打我。”
感觉后腰差不多都抹上了,我坐起来,把小药箱收拾好放回原位,又把他攥紧的棉棒扔进了垃圾桶,“我和同学打架了,他们人多。”
我拽了几张纸给他擦眼泪,“爸,别哭了。”
乌清淮抽抽噎噎的看着我,那双小鹿似的眼眸红通通的,可怜的要命,“鸦鸦,对不起。”
这话我已经听烦了,但每次听到,我的心里还是会一揪。
就像是生理反应,我都没有生出任何的情绪,心脏就会本能的,因为他的这句道歉而微微痉挛。
蛋糕的香甜滋味还弥漫在口腔里,轻微的缓解了心里的波动,我抬起手,指腹擦了擦他眼角的泪,声音温和了一些。
“没事,爸,早点睡吧。”
12
第二天一早,乌清淮难得早起给我做饭。
其实他做饭很好吃,只是不经常下厨,我走出卧室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饭,金黄的煎饼和香喷喷的鸡蛋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知道这是我喜欢吃的食物,其实我只是喜欢这样家常的温馨,像极了一个正常的家庭。
他还系着围裙,站在餐桌旁,殷殷的看着我,“鸦鸦,快吃早饭吧。”
这个清晨实在太美好,如同幻觉,我不易觉察的深呼吸了一次,不让心里涌出来
', ' ')('的开心太茂盛,怕会惊醒这梦一般的氛围。
我走过去,和他坐在餐桌对面,听他得意的说起昨晚的好运气。
“鸦鸦,我昨晚的手气特别好,还有一个朋友教我怎么玩,他好厉害,帮我赢了好多好多钱。”
闻言,我皱起眉,“朋友?昨晚你在赌场认识的新朋友?”
听出我语气骤然沉了下来,乌清淮跟被鞭子抽了似的,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没了,睁着圆眼睛看着我,脸色发白的哆哆嗦嗦解释。
“没、没、不是坏人,赢钱后他还劝我不要沉迷,催我走呢。”
他知道,我非常痛恨他在赌场认识的朋友们。
因为那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朋友,是深渊里伸出来的手,要把他拖到地狱。
之前一次他就是被那些朋友们哄骗着输了个精光,还欠下了高利贷,被债主追到家里差点要剁下他的手。
那次我借了关澄的钱才给他渡了过去,后来他就和赌场结识的朋友们全部断了联系。
尽管他痛哭流涕的跟我保证不会再相信任何陌生人,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再次上当受骗的。
就他这样的人,谁能看不出来他的愚蠢。
我不想再把自己卖给关澄了,所以我要紧紧管着他,不能让他毁了这个家,毁了我。
实在不想破坏好不容易的温情气氛,而且从他的描述中来看,对方似乎和他之前的朋友们不太一样,但我还是很警觉。
“那也不能交朋友,别忘了之前的人就是装出为你好的样子,最后还不是拖你下水了。”
毫不客气的话刺的乌清淮脸上都红了,耷拉着脑袋,唯唯诺诺的点着头,“我、我知道了。”
他殷勤的给我夹着煎饼,“你喜欢这种煎饼,多吃一点,锅里面还有。”
我看了他一眼,低头咬下金脆的一角。
那顿早餐的温馨一直延续了好几天,乌清淮每晚都会在十二点之前回来,早起给我做饭,然后我们一块坐公交,我去上学,他去上班。
他一直都是喜气洋洋的,我就知道他肯定每天晚上都赢了钱。
可是在赌场里怎么可能会一直都赢钱呢,他浸润了这么久,真的没发现这不对劲吗?
更让我警惕的是,他越来越频繁的提到了那个教他玩的朋友,对方渐渐也有了名字。
孟先生。
我劝他歇几天,暂时不要去赌钱了,可他很为难。
“可是我都和孟先生约好了,我不能让他一直等着我呀,而且我只玩一会儿,他会劝我及时停止的。”
“鸦鸦,我真的会忍住的,你相信我。”
我听的青筋直跳,恨铁不成钢的想把他打清醒,但我知道他就算被迫答应我了,也会忍不住偷偷跑过去。
这是他戒不掉的瘾。
“随便你吧,再输钱了别来找我,我没钱。”
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我下了公交车,车门截断了他着急喊出来的我的名字。
走了两步,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公交车已经走远了。
周五的晚上我没有回家,关澄照常在校门口等我。
一周不见,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又变了点什么,握着我的手臂愈发有力,盯着我的视线也更烫。
“鸦鸦,好想你。”他大力将我抱住,欢喜的亲着我的脸,像个热情的流着口水的狗,嘟哝着,“你怎么瘦了,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我不喜欢在校门口和他这样亲密,低着头,轻轻推了推他,“我饿了,去吃饭吧。”
只说让他松开我是行不通的,得换个借口才能达到我的目的。
果真,他听后就松开了我,只扣着我的手,“行,今晚带你去个朋友新开的酒吧。”
一听是酒吧,我就皱起了眉,但看到校门口走出来的学生甚至是老师都看了过来,我就只想先离开这个地方,不耐烦的催促。
“那就快走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