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的声音冷静的近乎漠然,分明是不容置疑的意味。
屋子一时安静。
红玉心中一时惴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挡在孟初一身前,“姑娘……”
当初她在暗卫里也算混过一阵子,知道周行性子谨慎,鲜少与旁的暗卫一样说笑打闹,为人板肃,却极重兄弟情谊,与赵七关系尤其好,后来赵七因为燕子姐的事而一蹶不振,最痛心最着急的莫过于周行。
周行分明是想给赵七一个机会。
孟初一不答话,只静静的看着周行,周行面部肌肉一阵抽搐,微微闭眼,慢声道,“我明白,我会多派几个人过去,但我不能离开您的身边,这是我的底线。”
孟初一沉吟片刻,“可以。”
周行略一颔首,转身便出了门,红玉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有些难受,“姑娘,周行与赵七是同乡,自小一起长大,赵七救过周行好几次呢,赵七变成这样,周行比谁都着急。”
“我明白。”孟初一拍了拍她的头,“但现在容不得我心软。”
世事便是如此,再多不忍也敌不过现实,事关太多人的生死,她绝不能心软。
“赵七跟燕子姐真的很好很好,谁也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红玉惘然的道,“姑娘,你道,如果燕子姐不出事,会不会一切都不同了?”
“我不知道。”孟初一摇头。
燕子喜欢傅近雪,若是燕子还活着,不管傅近雪是否回应她的情感,这段感情就注定经历波折,但如今芳魂已逝,一切的可能都成了不可能。
这便是人生,再如何追溯,终究难以挽回。
许是周行的缘故,又或是容珩的离开,这一宿睡的并不踏实,孟初一只觉得梦境碎裂斑驳,梦里又太多人质询她,又有太多人对着她哭泣叫嚷,好不容易自那蛛丝似的梦网里清醒过来,外面并不如何亮,有哗啦乱响,似乎已是下了雨。
哗啦声中,隐约有人哭泣,声音尖锐,像是女子,只是那声音倏地消失,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她眉头微蹙。
容珩看似懒散,御下颇严,雍王府规矩极严,绝不会出现奴仆喧嚣吵闹的情形,这个时刻如此声音,倒也蹊跷。
她抚被坐了起来,外面候着的婢女听见动静立刻小步进来,“夫人。”
“外面什么事?”
“是……”奴婢微微犹豫,“似乎是夫人您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