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驰虽然不喜宁缺,表情也缺缺,该说的事情都是说的清楚,连孟初一对隆庆帝病的揣测也完全告诉了宁缺,宁缺虽然嬉闹,正事上却也不糊涂,面色微肃,“我这就通知主子。”
慕容驰微松了口气,“也好,我这就回去了,怕那边要等着了。”
“慕容大夫怕是暂时不能回去了。”宁缺微笑,“你现在回去,才是真露陷了。”
“什么意思?”
……
慕容言站在门口,凝视着面前的人,清隽面上波平浪静,眼底却神色复杂,仿佛有惊涛骇浪,“你……”
慕容驰微笑,笑着作揖,“我这就回宫了,家主一切小心。”说罢,便要转身。
慕容言盯住他的背影,目光灼灼,隐有锐色,“等等!”
慕容驰微笑回头,笑容依旧平和,“家主,你也有要照顾的人,如今已是多事之秋,着实不必为我担忧,也不必为旁人担忧的,每个人自有其归宿,过多牵挂,未免不好。”顿了顿,他微笑,“倒是老夫人……老夫人年纪大了,又受了伤,独自一人在院子中走动,又是在深夜,到底是不妥,不过老夫人精神不错,倒也不像是受伤的模样,自家的医术,着实不错。”
慕容言身形微僵,目中光芒更是锐利!
慕容驰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神色,微微一笑,转身便迎上不远处已等的有些不耐烦的內侍,道一声失礼,慢慢消失在黑暗之中。
慕容言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人,面上神色变了又变,紧紧握住拳,终究还是一句话未说。
“言儿。”
身后突然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慕容言一惊,下意识将握在手里的令牌收入袖中,那是刚才那‘慕容驰’悄悄塞入他手里的,上面分明是雍王府的令,想也知道,刚才那人,到底是何人。
他回过身,果然见着老母亲独自过来,虽然额上有绷带,但气色并不憔悴,便是行动之间,也不见丝毫凝滞,倒真的像是没受伤一般。
可老母亲的伤是他亲自诊治的,他知道那伤颇重,换做旁人,早就卧病休养了,话说起来,这些年,他倒似真的没有看过老母亲生病,印象中最深刻的,倒是幼年那次毒伤,几次濒死,才是真正的垂危了。
明明,这些年母亲都是给人一种虚弱的姿态的。
“言儿,想些什么呢?”乔氏慢慢走近,眼神慈爱。
慕容言猛地回过神来,不由微惊,也有些惭愧。
他竟真的被雍王的话影响了,怀疑的还是他向来最信任最敬仰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