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一处声响,像是风吹过树叶,又像是雀鸟惊飞而起!
孟初一心中忽的生出一点不安,蓦然转身,几步快走走到窗户边,就见不远处灯火突然大亮,隐隐约约的似有许多人影,在一团死寂的夜里显得分外热闹。
那正是內侍离开方向!
孟初一不由按紧窗栏,面色渐渐凝重,心底俱是压不下的担忧。
她不担心內侍的忠心,能够被傅近雪委以重任藏在宫中,其心志本事绝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但如果因此遭了什么难,她难辞其咎。
她微吸了口气,才要掠身下去,身后突然咯噔一声轻响,像是脚步。
她面色一凝!
……
慕容驰觑看着身后两个內侍,犹豫了下,慢慢走向紧闭的慕容家门。
咚咚!
他敲了两声。
门房立刻走了出来,见是他,不由楞了楞。
“咳,还不开门!”慕容驰喝道。
门房啊了声,终于反应过来,迟疑了下还是开了门,慕容驰面色微缓,侧头看向身后那两个內侍,“您二位是随我一起,还是在门外稍候?”
“奴才是特地来伺候慕容大夫的,哪里有在这里躲清闲的道理。”其中一个內侍微笑,眼底精芒锐利,显然是练家子。
慕容驰咬咬牙,“那就一起进去吧。”
“听您的吩咐。”
慕容驰将人支开的愿望破裂,脸色不由又黑了一分,待他踏入慕容府,闻着连空气里都仿佛渗透着的药香气,胃部一阵痉挛抽痛,面色更难看了几分,不由顿住脚步。
他幼年曾随着娘回来过一次,但那次着实不是一次好的记忆,在他幼年的记忆里,整座慕容府就像一座沉浸着药香的冰窟,不会笑不会哭,这里的人,不过只是一群被道德规范深深压制的伪君子!他年少偏激,在慕容府里惹出了不少麻烦,又被人教训的颇惨,所以当娘流露出想将他留下的想法时,他几乎疯了似的反抗,甚至不惜跳楼,后来还是表哥拼死救了他。
再回来时,已是三个月前,但即便是那一次,他也是匆匆就离开了。
或许是记忆太过惨烈,即便他明知如今的慕容府当家人已是表哥,还是觉得这栋屋子冷的让人发寒。
“慕容大夫,您这是?”
许是他停留的时间过长,长的让身后內侍都起了疑惑,忍不住出言问道。
慕容驰回过神,“没事,没事,我屋在那边。”
他的屋子在东北角,距离正门颇远,抄近路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慢慢走,再绕点路的话能走半个时辰,虽然不知道孟初一为什么让他出宫,但能多拖延一些时间,就拖延一些吧。
他下定决心,“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