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微羞怯一笑,只是笑意之外,藏着一丝极力压制的复杂情绪,她抬眼,恰好对上晋王的眼,刹那间的心潮涌动,脱口而出,“麾哥哥!”
此言一出,四周陡静。
即便文妃再单纯简单,也知道这一声称呼是多么的不合时宜,脸色微变,立刻喝向身边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送膳!李嬷嬷,快让人催催去!”
“是是是!”李嬷嬷立刻将人带了出去,一时间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文妃母子与唐婉微,唐婉微微微咬唇,眼底也闪过一丝羞惭之色,面上却依旧平静,退后一步施礼,“是我失礼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总觉得,那些事还在眼前似的。”
文妃下意识看了眼自己儿子,晋王脸色依旧平静,看不出端倪,她抿了抿唇,不由叹息了声,“当初你随着静安公主读书,他们也在那里,如今静安公主早早去了,齐王又……不过如今倒也好了,可算是有盼头了,待齐王醒了,麾儿你可要好好与齐王殿下喝两杯,你们可是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兄弟。”
亲兄弟三个字,微微加重,意味分明。
晋王与齐王是兄弟,唐婉微便是晋王的亲嫂子,寻常人家叔嫂之间都有忌讳,更何况是皇家。
晋王躬身,“母妃说的是。”
唐婉微面上微僵,囊在袖子的手微微握紧,尖锐的指甲刺进掌心,细锐的疼痛仿佛扎进心里,煎熬的让她几乎克制不住,连脸上一贯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文妃显然十分满意晋王的回答,脸色登时缓和了许多,“你知道便好,我……”
不等文妃说完,晋王接着道,“母妃,可否让我与齐王妃说几句话。”
文妃一愕,连唐婉微也微微抿唇,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文妃微急,脱口而出,“你这孩子……”
“我有些事要与王妃私下里说一说。”
“私下?这可是宫里,万一被人传扬出去,你……齐王妃如何分辨?”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况且我这是在母妃宫里,自然不会传扬出去,母妃放心,我自有分寸。”他顿了顿,继续道,“母妃忘了,我已与北越公主定了婚约。”
文妃一怔,若不是晋王说,她还真的是忘了这桩事了,虽说当初那桩订婚惊天动地,那位公主表现的也颇为爱慕晋王,但随着那位公主突然回北越,这婚事仿佛就成了泡影,无人再提无人敢提,时间日长,她这个为娘的,也快忘了。
文妃望着面前玉树临风的晋王,大好儿郎,完全不比其他皇子逊色,偏偏因为她这个母妃,受尽轻视,如今更是成了一桩笑柄,再望向旁边温婉柔美的唐婉微,心中不由又痛又涩,当初若不是她的身份太低,没有资格向陛下求准,好不容易等她熬成嫔位,准备向陛下提亲时,陛下已经替齐王与唐婉微赐了婚。
文妃心中酸楚,竟不忍再阻止,撇开脸道,“你们,你们去里屋说罢,母妃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