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伺候的內侍慌忙就要推门进来,却被孟初一开口阻止,“不妨事,我们自己收拾。”
此话一出,內侍自然不敢乱进,只能又退了下去。
孟初一朝慕容驰抬抬下巴,慕容驰呆呆弯腰去捡,捡了两本终于反应过来,霍然抬眼,不可置信的瞪着孟初一,“你、你想……那可是,那可是陛下!”
好歹他还是有几分理智,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只是满脸惊惶,显然吓的狠了。
“我无可奈何。”孟初一平静的道。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此刻掺和进来,但事情发展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可、可是……”慕容驰张口结舌,“万一、万一……你可知道,那日你医治的那名病人,今年年初便已去了,这证明那法子虽能延缓性命,却绝不是万全保命法子,万一那位出了好歹,这可是弑君之罪!”
“他死了?”孟初一面色微变,“如何去的?”
虽然早就知道那次开刀纯粹是冒险,那人身体机能已经接近崩溃,强行开刀只不过是想给他争取多一分的生机,可听着他的死讯,心里还是莫名发沉。
她第一个病人,已经死了。
“死在边疆,据说死的颇为痛苦。”慕容驰涩然,忍不住看了孟初一一眼,犹豫的道,“不过他到底多活了两年,如果不是你,他可能早就去了,但……这不就代表着,这法子着实危险,而且陛下年纪已大,即便是倾太医院全力,也不一定能保万全。”
孟初一无奈,“我知道。”
“那你还……”
“我刚才说过了,我是无可奈何。”
“你的意思是,陛下也知道……”慕容驰惊恐的道。
“是的。”孟初一无奈,“所以如今只有尽力为陛下,为我自己,也为你,争取生路。”
“我?”慕容驰一愕,忽的反应过来,霍然回头看向那成堆的脉案,脸上登时露出惊恐慌乱的神情,“这、这……怪不得,怪不得当初考的是医者涉练最少的刀法,我当时还颇为欣喜,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抱歉。”孟初一歉然,如果不是她,或许慕容驰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医者,根本不会卷入这场是非之中。
慕容驰张了张嘴,颓然跌坐在地,沮丧的道,“我本以为是我医术出众,已经超过了慕容家的所有人,所以当初进宫之时,表兄竭力阻止,甚至不惜与我断绝关系,我嘴上不说,私下里却总认为表兄那是羡慕嫉妒……现在才知道,表兄怕是看出了什么端倪,真心为我着想,我……我对不起表兄。”
孟初一心中忽的一动,“慕容言阻止你?既然他阻止,你怎么还是进来了?”
慕容言如今已是慕容家的家主,一言九鼎,如果他真的不愿慕容驰入宫,应该还是能想出些法子,至少不会让他进来的如此稀里糊涂。
慕容驰怔了怔,不明所以,还是老实道,“是舅母偷偷送我入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