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胆子素来不大。”孟初一平静的道,“只是有时候,胆子是被逼出来的。”
“哦?所以你来了?”隆庆帝讥诮道,“你与她倒是不一样,她眼底最重要的向来都是自己,即便……也是无所谓的,你居然为了容珩愿意过来,倒也难得。”说着,他不由深深看一眼孟初一,苍老而犀利的眸里闪过一丝复杂,周身气息更为冰冷,让人胆寒。
孟初一视而不见,直接道,“我要璇玑丹。”
“哦,你倒不问问,容珩于闹市中出事,是否是我的手笔?”
“那不是我关心的事。”孟初一神色平静近乎淡漠,“太子、陛下、乃至晋王、傅帅,许多人都有要容珩与我性命的道理,我无法推断,也不想将脑筋浪费在这种事情之上,我只要救回容珩,其他的便是他的事了。”
“是么?璇玑丹虽难得,但也不止宫中有,太子,晋王,献王,甚至傅帅手里都是有的,你完全可以寻他们去,何必来这宫中?”隆庆帝往后一倚,居高临下的望着冰冷台阶下站着的女子,“便是旁人不肯与你,傅家小子,还是肯的。他年幼丧母,与皇后情谊颇深,他连皇后遗物都肯给了你,想也知道你在他心中地位。”
“既然陛下存心想以容珩钳制我,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还连累别人?”孟初一平静的道,“都已到了如此地步,陛下何必再试探,无论因果来由,我心里只有容珩一人,即便陛下想再找别的诱饵,也要看我乐意不乐意。”
隆庆帝定定看着孟初一,目光深沉,“傅近雪为了你抛家舍业,拖着病体去沙场历练,你当真是一点也不在意?”
“我心眼极小,只容纳得了一人。”
隆庆帝似是怔住,又像是想起什么,死死盯住孟初一,忽的喃喃道,“你与她,当真不同。”
孟初一微微敛眸,静默不语。
隆庆帝忽的开口,“去取璇玑丹。”
一个影子似的人悄无声息的出来,动作飘忽迅疾,如同鬼魅一般,无声出现,他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盒子,盒子黄金之色,精巧无比,赫然便是璇玑盒。
那人将璇玑盒放在隆庆帝身边,又无声退下。
隆庆帝轻轻敲着璇玑盒,瞥一眼孟初一,慢慢一笑,“说起来,你来寻我,倒也是你聪明。你可知,除了雍王手里那枚璇玑丹,其余的,不过都是药,穿肠入骨的毒药。”
孟初一眸光骤厉。
隆庆帝说的事,的确是她始料未及的,饶是她,都不由被惊的怔了怔。
“怎么?不相信?”孟初一的沉默明显取悦了隆庆帝,隆庆帝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分明十分愉悦。
孟初一抬眼望着面前端坐在皇位上的隆庆帝,心里不由生出几分厌恶,她对心理学研究并不深,但也能看出这位帝王心机深沉,心思更是扭曲偏执,只是虎毒不食子,她没想到,他竟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连太子也不在意,看来,他对太子,着实不是真心疼爱。
“你又在寻思什么?”隆庆帝好整以暇的道,“你可是觉得我阴狠?若不是我手段狠些,你以为那些混账东西真能安心做他们的皇子元帅,大雍大好江山,他们真的不想取而代之?他们只是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