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微微睐眼,漠然道,“那又如何?救活了人就能任意施为?你当大夫是什么?若天下医者都是你这个态度,不如没有医者。”
老大夫一怔,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被孟初一抓住了把柄,眼角余光扫见旁边幸灾乐祸脸的容珩,火气又上来了,“你笑什么笑!”
容珩咳了声,一脸无辜与正直,“我只是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
他更觉得她一心护着自己这件事十分有道理。
老大夫气的呛了口气,怒气冲冲的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撞见侯在门外的红玉,怒哼了声,甩袖离开。
容珩抱着孟初一闷笑了声,“年纪大了,脾气也见长,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孟初一也不理他,伸手握住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虽然虚弱,却还算得上稳定,安心之余仍不由微微皱眉,难道她之前想的岔了?
她觉得不对。
她抬眼,盯住容珩,“你确定没有什么话与我说?”
容珩倒也坦然,就让她搭脉,见她皱眉不语,也不说话,待她开口,本来到口敷衍,忽然说不出来了。
他心中忽而有了几分犹豫。
他之前服药,是迫不得已。
如今血烈军的傅帅已在京都,朝廷纷杂,再加上他的助力,有些藏在波涛之下的暗涌已经出现端倪,太子势力不稳,再加上他的那些怀疑,争斗就在眼前,他虽然已经消了大半问鼎这天下的心思,却也不愿意自己的人在这些波浪之中有所损失,而且一旦波浪掀起,以初儿与他的关系,以她的心性,她必定是最先被波及的人。
所以他不能倒下,至少暂时不能,至于以后,他暂时也是顾不上的了。
只是……他此刻忽然有些后悔了。
其实倒也不是十分后悔,如果时间能够重来,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是,想到以后孟初一极有可能会经历他这三天的痛苦……他不忍。
这三天,他仿佛经历了生与死,这其中的希望失望苦涩辗转,他实在不忍她再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