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道那个婢女的,那婢女自小便在晋王身边伺候,地位绝对不同于普通丫鬟,连她都命令不了,如今,这婢女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听从了孟初一的命令,怎能不让心高气傲的北越公主恼恨!
她下意识捏紧拳头,怒目望向孟初一,“你看我做什么!”
孟初一望着面前因为气怒而通红了脸的少女,不由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人,你跟她给人的感觉很像。”
同样的尊贵骄傲,同样的甜美爽朗,只不过,木丹儿的性子更直爽一些,也跟霸道一些。
时光飞逝,过往还在眼前历历在目,可已经过去了好久。
那位韶华郡主,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不过她是跟傅近雪走的,傅近雪应该会好好照应她的,只是她的病属于心病,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精神科大夫。
“你说的谁?”木丹儿冷声道。
孟初一笑了笑,没有回答。
木丹儿果然真真正正备受宠爱长大的天之骄女,是真正的皇族嫡出公主,底气自然不能同日而语。到这个时候都能如此理直气壮,显然是从未吃过苦的。
想到这个,她心中忽然一动,不由看了眼木丹儿。
话说起来,北越皇族之中公主并不少,而且北越如今与大雍算是分庭抗礼,虽有不足,却也差不离多少,实在没必要送一个嫡出公主过来表示诚意,而且她听说,那位北越皇后不过生了一子一女,那一子自幼体弱多病,日日离不得床铺汤药,甚至有人断言他活不过二十五岁,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将自己身边唯一一个小女儿送到大雍来做这名义上尊贵实际上是人质的王妃?
木丹儿被她看的不由惴惴,意识到自己的畏惧,不由心生恼怒,重重哼了声,“你到底看什么看!”
孟初一回过神,望着眼前娇美的少女,忽然一笑。
……
晋王急匆匆的走进小院,他身上还穿着朝服,显然是下了朝以后收到消息急匆匆赶过来的,甚至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刚到院口,便看见秋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一见他便急急迎了过来,“殿下!”
“进去了多久?”
“快有两炷香时间了,我就守在门口,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姑娘又不准我进去,我……”秋兰说着说着,眼眶不由自主微微发红。
她是真的吓着了。
那位公主殿下,着实坏脾气,守门的两个侍卫都被她的鞭子伤的极重,若是孟姑娘出了什么岔子……
“殿下,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晋王直直走向屋门,还没到门口,屋门自里面被人打开,开门的女子脸色苍白,脚步虚浮,额上已经有了薄薄冷汗,居然是孟初一。
晋王脸色微变,立刻上前扶住她,斥道,“大夫不是让你不能下床么!”
“再不下来走走,我怕自己忘了该怎么走路了,放心,也就这几步路而已,不会有事。”孟初一没有拒绝晋王的好意,指了指靠窗边的软榻。
晋王望着软榻,略略犹豫。
孟初一软声道,“我就是坐坐,再躺我该发霉了。”
晋王望着身边女子虚弱却依旧从容的笑意,再看着她脸上依旧触目的伤痕,薄薄的唇抿的极直,看了眼身后亦步亦趋的秋兰。
秋兰意会,忙从壁橱里翻出一张纯黑的羊羔皮铺在软榻上,晋王扶着孟初一坐下,秋兰又找了个软枕过来给她靠在腰后,孟初一为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子,叹了口气,这才看向晋王,微微一笑。
“我觉得,那位北越公主,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