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一望着雍王殿下的黑脸,也有些无奈,如果不是他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她也不必劳烦他替晋王脱裤子,她也知道他在介意什么,可那一针位置尴尬,可却是最为关键最必不可少的一针,连假手于人都不可能,更不用说不扎了。
她软了声音,“最后一针了,真的。”
语气里有令自己都惊讶的诱哄味道。
她心里叹气。
曾几何时,她也是令出立行的铁面阎罗,什么时候起,也这么低声下气哄起人来?偏偏,她哄起容珩来,心里却没有半点不甘愿。
堕落了,真的是堕落了。
幸好,堕落的结果还是好的,容珩脸色稍霁,哼了声,“哪里?”
“会阴。”
容珩脸色又黑了黑,有心想将晋王连人带床全部扔出去,抬眼看见孟初一脸上的笑容,撇了撇嘴,严声下令,“转过身去。”
孟初一识趣的转身,然后就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轻响,好一会才听见身后容珩哼了声,“转过来吧。”
孟初一十分乖顺的转身,抬眼一看……
雍王殿下着实好手段,居然将晋王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要施针的一寸三分地,而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连晋王的脸都遮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双眼。
她唇角微抽,眼角余光瞟见某人难看的脸色,十分识相的保持平静无波的姿态,捻起最后一根落雪针,轻轻刺入会阴穴,轻轻捻没,半晌,终于松了口气,开口唤奔雷。
奔雷已经站了起来,少年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只是脸色稍显苍白,显然还没有完全恢复。
容珩看他一眼,摆摆手,“你歇着吧。”他看向孟初一,“我来。”
孟初一一怔,与奔雷同时看向容珩。
容珩懒懒一笑,“怎么,我就不能当回善人?”
孟初一十分明智的保持了缄默,只用眼神表示她实在是不信。
容珩轻哼了声,定定看了眼孟初一,“他内伤伤的不轻,恐怕救回了晋王,他小命也去掉一半,最少今晚肯定是恢复不过来的。”
孟初一眸光微动,望了眼容珩,随即看向奔雷,沉声道,“你若信我,便让容珩试一试,我保证,他一定会尽心尽力。”
旁边容珩轻哼了声。
孟初一当做没听见。
奔雷盯住孟初一,半晌,少年退后三步,又盘膝坐下,闭目调息。
容珩瞟了眼孟初一,语气微酸,“你人缘倒是好,晋王身边的铁面护卫,就是见了太子殿下,也是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听的。”
孟初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还不快救人。”
“你先出去。”容珩脸色一正,给出的理由令人吐血,“非礼勿视。”
“……”
她给晋王施针都施了两次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现在说什么非礼勿视……孟初一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好了些,这人如今着实有点蹬鼻子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