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接收到孟初一甚为鄙视的眼神,颇有一股真心赴沟渠的沧桑感,十分感伤的将大氅披在她的身上,系好缎带,再将兜帽罩上。
雍王府出品的东西,绝非凡品,上好的黑貂毛皮混着黑线制成的大氅,黑的没有一点杂色,愈发显得她肤如凝脂色似芙蓉,俏丽婉约,偏又清冷淡然,美的让人着实惊艳。
容珩定定看着,叹息了声,“我突然有些后悔了。”
“嗯?”孟初一掀了罩帽,大下午的,虽然是冬天,也没必要戴罩帽的必要吧。
“我该把你锁在府中,然后让谁也看不到你。”容珩叹息,“多么可怕的占有欲。”
孟初一瞥眼过去,十分感慨,能够无时无刻将情话以各种形式挂在嘴边,也是一种能力。她环视四周,觉得四周甚是荒凉,实在不是一个值得游览的好地方,“准备去哪?”
“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出去逛逛?”容珩轻笑。
孟初一甚鄙视的看他一眼,大氅都穿上了,不是为了防止赶路克风,难道是为了裹成球晒太阳?
容珩摸摸鼻子,反手搂住孟初一的腰,柔情款款,“左右也无事,既然这里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去那无人谷晃晃,我觉得那山石嶙峋,颇有几分野趣。”
孟初一微微睐眼,想从容珩脸上看出什么猫腻来,无缘无故的,去那里看什么?
容珩神色正直,十分坦然。
孟初一想了想,拒绝道,“我情愿在这里睡觉。”
阳光很好,衣服很暖,空气也很新鲜,正适合睡觉。
“睡的多了,容易变成猪的。”容珩叹息,毫不理会孟初一的拒绝,默默搂着人,默默掠向半空。
孟初一见容珩没有说的想法,也懒得再问,又觉得他飞的十分平稳,除了一点风,半点颠簸都没有,也挺舒服,干脆环住他的腰,头往兜帽里一埋,睡着了。
梦里荒诞不经,很多片段间歇闪过。
唐克拿着枪指住她,满脸悲愤,“我为你做那么多,又是青梅竹马,你为何不肯信我!干脆同归于尽罢了!”
梦里的她十分诧异,“你都杀了我了,难道还想再杀我一次,杀个死人难道很有趣。”
“胡说!你不是在床上躺着么!”唐克指手!
孟初一定睛一看,果然唐克手指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背对着她看不到脸,她下意识走过去,去扣那人肩膀,那人竟然突然回过头来,阴柔俊美的脸上全是悲怆之意,竟然是晋王容麾,容麾怔怔的看着她,“白雾,你怎么换了一张脸,这张脸,丑的很。”
孟初一愤然,“你瞎了?这张脸,哪里丑了?”
晋王发了一会呆,忽然伸手过来,手上竟抓了一把剪刀,“我还是觉得你原来那张脸好看些,这样罢,我来帮你换一张脸。”
锋锐的剪刀眼看就要碰上她的脸,孟初一心惊胆战,慌忙后退,脚下一个趔趄,直直往后栽去!
孟初一一惊,蓦然睁开眼!
“做什么梦了?”容珩放大的俊脸突然出现在眼前,“莫不是梦见了哪个老相好?”
孟初一轻吸了口气,将梦境里心悸的感觉挥去,环视四周,这才发现自己跟容珩竟站在高处,下面山谷中怪石嶙峋,赫然正是野人谷。
“站这里做什么?”她忍不住问。
“下面有人。”
容珩叹了口气。
他从来都不是为善不欲人知的好人,更不是专做事不说话的闷葫芦,尤其是对着孟初一这般铁石心肠的女人,他更是表衷情表的欢快,所以他想着自己白白在那野人谷里找了大半年,辛苦一场,好歹带她去看看,免得这女人真当他是木马木牛,一颗真心随便践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