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那农夫已经飞了出去,像是虚空中被人扇飞了一样,重重撞上他那条健壮的黄牛,黄牛愤怒的哞叫了一声,掉头就给了他一蹄子,农夫闷哼了声,趴在地上不动弹了。
“……”
一连串变故发生的太突然,裴世子僵在原地,十分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一时间连上前去扶定远侯都忘记了。
直到一人慢悠悠的开口,声音威重,语气凝重,“定远侯国之重臣,肱骨之才,你这个混账东西居然冲撞了侯爷的车驾,该当何罪?裴世子又是何等金尊玉贵,你居然用一头牛来欺压他,想找死么?”
“……”裴云台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讽刺了。
教训完农夫,那人又转头,玉也似的俊美面庞上笑容可掬,十分亲切的问,“世子可有受伤?我听说牛也是有疯牛病的,可千万马虎不得,要不要我去帮您找个御医来看看?”
“……”
裴云台确定自己是被讽刺了!
他微微咬牙,冷着脸看向马上衣袂翩翩容色如月的俊美男子。
怎么又是这个瘟神!
他好端端的在央州教书,这瘟神一来,纪王府灭了,他的书院也毁了,还欠下一条人命!他好端端的去求亲,连人都没见着,就被瘟神忽悠回了京都退亲,还被定远侯关在府里不得出门,好不容易得蒙圣召,说服陛下退了这桩婚事,又是这瘟神,巧舌如簧,让他迫不得已领了军库管整修兵书的差,最起码两年内都出不了京,连去找人都做不到!
旧恨加上新仇,一贯斯文大度的裴云台脸色铁青,冷声道,“不劳雍王殿下费心!在下虽然不才,自问行事问心无愧,自有老天庇佑!”
“哦?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没想到裴世子也信这个,实在是令人惊奇!”容珩抚掌,“日后我若是再被编修管那些老先生教训了,一定搬出裴世子这句话来!”
裴云台一噎,脸色彻底黑了!
“你……你……”
容珩面露关切,立刻下马,“世子的脸色实在是难看的很,莫不是刚才真的是受了伤?糟糕,我听说那疯牛病是最见不得风的,来人,还不将风挡住,万一世子爷惊了风,可如何是好!”
话音未落,容珩身后侍卫立刻动作起来,又是雨布又是雨伞还有不知哪里找来的油布,居然真的将裴云台连带着马车团团围住,围的密不透风,一点光亮也不见。
容珩继续关切,“世子,你还是坐着歇歇,听说得了疯牛病的人,多则半年少则一日便会发作,而且发作起来时奇丑无比,您最好还是悠着点,万一到时候毁了容了,孟家的婚事可更不好退了!”
容珩这句话,简直戳中了裴云台的伤口,他简直出离愤怒,低吼出声,“容珩!”
容珩笑吟吟的应了声,“世子有何吩咐?”
裴云台浑身颤抖,恨不得一巴掌把眼前这人扇到九霄云外去,可惜他的武力值实在是太弱,别说是扇人,恐怕连容珩的衣角都够不上,气的面色变了又变,咬牙低喝,“容珩……”
“好了!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
定远侯威严的声音蓦然响起。
“雍王殿下,还不快把你的人撤开,老夫还没死,用不着你来盖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