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某人森森一笑。
回头,望向已经近乎半昏迷却固执的保持僵直状态的何安墨,一拳狠狠挥出,击向他的胸口!
何安墨猝不及防,眼前一黑,重重倒地!
在一群人惊异的目光下,他拍拍手,义正言辞,“站着怎么治病!自找罪受,这是病,得治!”
他的声音并不十分大,在寂静里却十分的清晰,传进快要上轿子的孟初一的耳里,听的孟初一嘴角微抽。
晋王察觉到她的失神,低问,“怎么了?”
“刚听见一只小狗汪汪汪,叫的挺难听。”孟初一正色回答。
晋王目光下意识落在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确实有只毛色枯黄的小黄狗,缩在墙角低声呜咽,看起来委屈可怜的很。
晋王不确认孟初一是不是说了什么俏皮话,或是意有所指,淡淡笑了笑,往后疲惫一一倚,“走吧。”
“回驿站?”孟初一问。
“街南客栈,我已经让文先生去安排了。”他闭着眼道。
对于住哪边她没什么意见,孟初一耸耸肩,瞟一眼他血淋淋的手,总觉得十分碍眼,于是回身从轿子里翻出止血的绷带与伤药,抹上止血药,裹上绷带,一系列动作做的干脆利落,晋王甚至没怎么感觉到疼痛,已经包扎好了。
晋王看着自己的手,目中闪过一抹疑虑,终究还是没有说,淡淡的道,“以你的才智,不可能看不出安墨对你有成见,他提前命人来接,肯定有问题,既然知道,你何必?你不是好事的人。”
“一时心血来潮。”
孟初一说的是真话。
她明知道何安墨是有猫腻的,但当时一半是好奇,一半也是心血来潮,所以……她耸耸肩,瞟了眼晋王手上的伤口,难得起了几分愧疚,“抱歉。”
晋王沉默一瞬,慢慢的道,“是我的问题。”
孟初一一怔,不由抬头。
晋王已经闭目养神,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
孟初一耸了耸肩,她也没有戳人心思的毛病,既然别人不说,她又何必问?而且又不是熟人。
进了客栈没多久,太子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一见晋王就叹气,“你说说你们这是……”
虽是叹气的口吻,但眼角眉梢间,却隐约有几分喜色。
孟初一眼观鼻鼻管口口观心,装没看见。
一位是当朝亲王,一位是骁骑少将,关系太过亲密,总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太子是储君,疑心病又重,晋王与何安墨交恶,太子应该是乐见其成。
“二哥,夜深露重,你何必过来?”晋王接过孟初一递过来的汤药,为那微苦的味道微微皱眉,果断搁在一边。
孟初一最看不顺眼病人有药不喝,虽然这朝代的药确实是苦了些,但药都不喝,等着自愈么?又不是壁虎,斩断了尾巴还能长。
她脸一板,面无表情的把药又端了回来,平声道,“良药苦口。”
晋王脸上表情登时变得微妙,看向孟初一的眼神,也带上几分怪异。
就连太子扫过来的眼神,也染上几分古怪。
孟初一立刻意识到自己管的确实宽了些,但话已出口,也没办法收回,没好气的重复道,“良药苦口,喝药!”
晋王盯住她手上的药碗,犹豫了好一会,伸手,接过,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