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德子一怔,嘴巴微张,下意识想要问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将嘴闭的更紧。
随即,容蕤就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脸上不由掠过一抹懊恼。
他看到了那个女子,竟勾起这许多陈年旧事起来,还对一个奴才说出这种话来。
于是,扫向三德子的眸光也带上几分森然锐利,慢慢的问,“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三德子恭恭敬敬的道,“奴才什么都没听到。”
容蕤表情微缓,“哦?”
三德子谦卑躬身,声音愈发恭敬,“主子就是奴才的命,主子想让奴才听到什么,奴才便听到什么,主子若不想,奴才就是哑巴聋子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容蕤定定的看着他,脸上神色莫测。
三德子也不抬头,只躬身,一副充耳不闻的姿态。
半晌,容蕤脸上渐渐露出些微笑意,伸手一拍肩膀,“狗奴才,还不起身,这么弯着腰,想着旧伤再复发么!”
三德子立刻直起身,笑道,“有主子这样挂念着,奴才就是将腰弯断了,也一点也不觉得累的。”
容蕤终于掌不住大笑,“油嘴!”想了想,“我记得你本家姓尤来着的吧,这人如其名,果然油滑,这姓氏不好,这样吧,从今以后,你便改姓……你便改姓石吧,也好改改你的性子。也别叫三德子了,便唤做石德吧。”
大雍习俗,主子赐姓,便等同将此人视为自己的家生奴才,按照规矩,是要记录在案的,从此之后世世代代都供主子驱策,这也算是主子给下人的脸面,况且容蕤又是太子,是大雍的君主,成为未来君主的家生奴才,更是无上的荣耀。
三德子……石德似是高兴的傻了,站在原地,竟然好一会都没谢恩。
容蕤不由皱眉,“怎么,你不乐意?”
石德一个激灵,扑咚跪倒在雪地里,连连叩了三个响头,登时满头满脸的雪花,遮住了眉眼,颤声道,“奴才谢主子恩赏,奴才是高兴糊涂了!这样的好消息,奴才恨不能现在就飞回老家却,在父母陵前叩上几个响头,看看是不是祖坟冒青烟了,竟遇上这样天大的好事!”
容蕤疑心尽消,哈哈大笑“去吧去吧,待回京后,我准你几日假,回去看看你家祖坟是不是冒了青烟!”
“谢主子!”石德慌忙道谢,见容蕤转身,赶紧爬站起来跟过去,“主子,明日回京的行囊已经打点好了,只是当日来的时候,只预备了一辆金丝楠木马车,晋王明日若与我们同行,可要再连夜赶制一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