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找了戏班子,刻意排了一出九龙夺嫡的戏码,再根据现实情况稍加改动,让每个人物都有那么点现实意义,再加上与李老秀才的那番话,故意让有心人误以为这出戏其实是戏中戏,自然引来了在央州玩乐的容蕤,容蕤多疑,自然会注意,他又不信别人,自然会亲自看一看,至于临时改戏增加所谓的楔子,只不过增加一点让容蕤召见她的砝码而已。
从头至尾她都是在赌,幸好容蕤是个很好算计的赌客,一步步的随着她这个庄家行事,过程虽然复杂了点,却不算太难。
只能说,这位太子殿下,稍微笨了点。
如果是容珩,恐怕一开始就被拆穿了。
心里突然浮动出一个模糊的念头,如果他当真这么蠢笨,又是如何一步一步坐稳太子位的?单纯是因为他骨子里的血脉尊贵?
念头还没转完,容蕤已懒懒开口,“这出戏,谁写的?”
孟初一立刻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这个……这个……”
“主子问你的话,还不回答!不像要命了?”旁边人厉声呵斥。
孟初一慌忙磕头,“爷饶命!爷饶命!小的……小的其实也糊涂着呢,这出戏是小的一个同乡送过来了,小的当时也有些犯嘀咕,生怕犯了忌讳,可小的同乡跟小的打了包票,说早就打了招呼了肯定没事,这不小的才试试看么,哪里想到还是被禁了……”说着下意识抬头,旁边人眼睛一瞪,她一个瑟缩慌忙低头,“小的就知道这些,旁的都不知道哇。”
里间沉默一瞬。
“三德子。”人妖一声低唤。
被唤作三德子的正是孟初一身边的人,那人打了声应,立刻进去里间,声音压的低低,似乎在说着什么。
孟初一眸光微闪,不着痕迹的勾唇。
最上乘的谎话是三分假七分真,她说的也大都都是真话,只是稍微瞒了点,藏了点。
出面买通当地县官让他们睁只眼闭只眼的,是她特地让燕儿找的人,这个人必须要有些名望,又要有些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猫腻,绝对不能泄露燕儿的身份,最重要的是,这人要与骁骑脱不了干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城外密林里裴长天领着骁骑的骑兵差点要了她的命,云台山下朱圭领着骁骑的列兵差点要了她跟容珩的命,裴长天死了,朱圭死了,被他们借势的骁骑可还好好的……
她又不是圣母观音,既然他们得罪了她,就别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狗咬狗一嘴毛,咬去吧啊。
听完身边人的汇报,容蕤微微敛眸,慢慢摩挲着掌间玉球,视线微转,落在下面戏台上。
戏台上的朝堂正吵的沸沸扬扬,扮演太子的戏子面色如土,跪在堂上怆然涕下,咿咿呀呀的唱,“同胞手足兄弟情,到头来不过是一场戏,呀呀呀,父皇呀,俺冤也!都是那起子浅眼皮子小人,害的我,哎呀呀呀啊!”
容蕤眼皮猛地一跳